李庄头却有些为难,“这可是姨娘已经征用了,若是叫姨娘知道了,那……”
“都是凤家的地,朱氏用得,我一个凤家嫡出的女儿当然也用的。”
李庄头听着姑娘的话,抬头看她,春桃正给她梳妆打扮。
那一双小手梳的她云鬓高耸,在插入斜斜步摇,越发端庄温柔。可李庄头莫名却觉得她这华里有敲打的感觉,便看凤晚宁细白的手拿起了一支翠玉的簪子,檀口微张,问了一句,“春桃,这簪子是什么成色的?”
春桃道:“翡翠的。”她讲的细致,“翡翠里头带了些鸽血红,是顶级的玉石开出来的。”
凤晚宁勾唇,“那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还在凤家时,凤若舞哭闹着要我这簪子,还曾戴在头上不肯卸下来。”
“是,就是那个。”春桃道。
话音一落,凤晚宁就把那簪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春桃哎呦一声,连忙去捡那簪子,“姑娘,这好几百两,您怎么就扔了?”
“被别人戴过的东西,我不喜欢。”凤晚宁道,又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不过东西是戴的,摔碎了没什么。人却不是,我总不能见别人用过的不想在用就随意打杀了……”
她一句话叫李庄头猛提起了心,又听她道:“这人贵在一个忠心,若总是那么三心二意的。这天底下可哪有左右逢源的好事儿,李庄头,你说是不是?”
“是……姑娘,姑娘说的再理。”李庄头涔涔冷汗道。
凤晚宁这才抬手,叫人离开。
春桃心疼的收起了那盒断了的翡翠簪子,“当真是心疼,为了李庄头这一家祸害,毁了这上百两银子的东西。”
凤晚宁道:“老话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京城是朱氏的地儿,通州才算是我的地盘,李庄头和刘家一家子是正儿八经的地头蛇,他们对我的用处远远不小。”春桃似懂非懂的点头,“我就是替姑娘心疼,这可是您的嫁妆,顶好的成色,这会儿包银补一下,也没之前有值价儿了。”
“不好好赚钱,金山银山也得花空。”她一笑,“再说了,我还得替你们攒嫁妆。”
说起这种事儿哪个姑娘不害羞,春桃忙是抱着匣子逃也一样的出去,“我才不嫁,我一辈子跟着姑娘!”
李庄头回了房间就把儿子提起来又训了一顿,“给朱姨娘的信你从哪儿寄的?”
李富贵不明所以,“驿站啊?”
李庄头高举巴掌,真想把自己这个蠢儿子扇死!!!但一想本来都够蠢的了,这一打下去指定是越发的蠢,只能憋着气,“你个蠢出升天的东西,走驿站那孙玉荣能不知道?”他就说今儿大姑娘怎么突然敲打起了他!
李富贵瞪大了眸子,“爹,我……我竟是给忘了,那怎么办,以后不走驿站了?”
李庄头吧嗒吧嗒抽了口旱烟,末了又愤恨的敲了儿子一下,而后准备出门。
“爹,你做甚去?”
“做甚!给大姑娘揽钱去!”把那姨娘的地儿都揽下来给了大姑娘,他这可算把姨娘得罪死了,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好解释呢。
然而等准备去办事儿,拿了凤晚宁准备的几千两银票,买了那些地才知凤晚宁是做了什么样的打算。
李庄头这才狠狠翘起了大拇指……他还以为大姑娘真是钻进了钱眼里,没料人想法比他高出了好几筹谋,一边儿自己圈地,一边儿还能给姨娘下套子。而姨娘呢……明知这么大的把柄在人手里,还偏偏没放在心上。
如今更大的把柄被大姑娘给抓住了。
李庄头摇了摇头,拿着到手的地契哼着山歌回了府,姨娘这回阴沟里翻了船,他李庄头也该好好的站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