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巨龙又翻了个白眼，人性化十足。我问你，你们人类为了争夺地盘两国交战，哪一方算是正义的一方，哪一方又算是邪恶的一方？”

“公主这次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答案。”

“巨龙哼出一声，鼻孔里喷了两道长长地鼻息，这鼻息喷在公主身上，比旁边火堆散发出来的热量还要温暖许多。”

“你回答不上来，是因为你们人类一向就喜欢拿自己的标准评判善恶，你说我是恶龙，那你有没有见过我主动去人类生活的地方肆意杀戮？”

“公主皱着眉头咬咬嘴唇，用一种间接的方式如实作答。今晚之前，我……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不就完了？巨龙似乎很喜欢翻它那大大的白眼，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了。”

“我告诉你，你父亲母亲给你讲的恶龙故事，全都是他们为了让自己掠夺我们地盘的行为，变得更合情合理的虚伪谎言罢了！”

“巨龙的情绪逐渐变得狂躁起来，一双硕大的龙目当中，也慢慢浮现出两抹愤怒的血红。”

“你们人类！为了扩大地盘要围攻我们，为了证明自己具备领导平民的能力要围攻我们，为了彰显你们所谓的正义要围攻我们！”

“可我们从来就没有一次主动去挑衅人类、杀戮人类！”

“甚至就连我的长辈们，也一直在劝告我们这些后辈，仇恨是算不清楚的，既然我们的生存能力比人类强，那就去找一些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活下去，不要再让战争与仇恨代代相传……”

“说到这，这头幼年巨龙不再愤怒，硕大的龙目中流下两行热泪，它没有告诉公主，它的父母就是被人类杀死的，它心中也有恨，在森林里撞见公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它真的很想杀了公主为父母报仇。”

“但巨龙没有那么做，一来，它怕自己杀了公主，会给其它尚且生活在这片森林深山里的同类招惹祸患，二来，它并不清楚真正杀死自己父母的人，究竟是否与公主来自同一个国度。”

“公主能够深切感受到这头幼年巨龙的浓烈悲伤。”

“她一下子就没那么怕了，她站起来，走到巨龙面前，踮着脚尖，用她那脏兮兮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巨龙的脸，粗糙，却很暖。”

“巨龙，谢谢你，谢谢你们，虽然我没法代表所有人类向你们的宽容致谢，但是我保证，如果有一天我能打破自己国家的传统，登上女王之位，我一定会让自己的臣民不再猎杀巨龙，我……我希望能跟你做朋友。”

“巨龙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美丽的小公主。”

“你……你想跟我做朋友？”

“对呀。公主歪着脑袋一笑，那双灿如繁星、亮若明月的眸子，弯起两道特别好看的弧度。”

“相信我，我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女王，也会争取让全世界的人类不再仇视巨龙，或许这个过程很难，但我发誓会为此倾力一生。”

“我相信你。巨龙咧开嘴巴笑了，只是这笑容太丑了点，那满口的尖牙，比人类手里的剑锋利太多，真的很难想象，倘若巨龙一族有心和人类决一死战，最后的获胜者，一定会是人类么？公主心里得不出一个准确答案。”

秦夜故事讲到这，眼角余光注意到，伊丽莎白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他还是决定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坚持要把故事给她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