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把手印在木叶的徽记上,墓碑上传来冰冷潮湿的触感:“忍者心得第二十五项-‘忍者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将感情外露,优先任务。’眼泪只会干扰视线。”
卯月夕颜语气不变:“最后那句可不是队长说的。”
“你还记得?”中年男人丝毫不介意卯月夕颜的冰冷语气,反而露出轻松的笑意。
卯月夕颜没有答话,低下头来把眼睛隐藏在紫色碎发的阴影下,薄唇微泯。
“对忍者而言,怎样活着无所谓,怎样死去才是最重要的。”中年男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听过这种话之后,还怎么忘得掉?”
“死在这样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也重要吗?”卯月夕颜冷冽的语气宛如凛冬将至,中年男人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掩藏的怒意。
中年男人能够理解卯月夕颜的愤怒,以队长的功绩,他的墓碑应该在木叶村内的墓园,名字刻在慰灵碑上,而不是在一片无名的林地中只留下一枚孤零零的徽记。
当年他不惜冒着成为叛忍的风险离开暗部隐居孤村,何尝不是因为心灰意冷。但是躲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没能远离纷争。
这是一个乱世,掌握着绝对武力的忍者们连续经历了三次席卷整个忍界的惨烈大战。仇恨根植于血脉,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心寒而停滞。离开了暗部,离开了战场,经历的却是更多的痛苦与艰辛。
所以当卯月夕颜带着三小只来找他的时候,中年男人的心情极度复杂。
他看到卯月夕颜摘下了暗部的白色面具,以木叶忍者的身份引导着木叶的未来。暗部不再只是工具,这让他重燃了希望。
同时他也明白,先是他的挚友,然后是队长,现在是队里最小的野丫头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这可能真的会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想要回归木叶的话,知道他的身份,并愿意为他作保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中年男人选择重新带上护额、踏足战场,他要为女儿赌出一个未来。
念及于此,中年男人按在墓碑上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些。
“我们来了不是吗?还带着那四个孩子,这里并不是无人知晓的地方。”中年男人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告诉我队长是怎么死的,按照暗部的规矩多半也没留下尸骨。但既然我们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队长还是留下了一些什么不是吗?”
卯月夕颜沉默下来,但依然紧抿的嘴唇却透露出她内心依旧不甚平静。
中年男人放开按在墓碑上的手,起身调笑道:“现在的你真的很像他。明明内心温柔,却偏要表现得冷漠无情。”
卯月夕颜不咸不淡的怼回来:“从前你可没有这么多话。”
“养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非常容易改变一个人。”中年男人不在意的笑道:“那三个小家伙让你花了不少精力吧?”
卯月夕颜:“我只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而已。”
“哦……噗哈哈……”中年男人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知道吗?当年你刚入队的时候队长也说过类似的话来着,还不是天天派个影分身跟在后面。”
卯月夕颜当然记得当年她入队时的黑历史,难得的耳根绯红。如果这是影分身就好了,卯月夕颜有点后悔把真身留在这里了。
口才不是卯月夕颜的强项,于是卯月夕颜选择了成熟忍者应有的处理方式——转身就走。
“喂,野丫头。”中年男人收敛笑容叫住卯月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