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到此,忽然一愣:莫非昨夜他以为我是故意在此与顾崇论事,暗示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该主动为主子分忧?他担惊受怕,冥思苦想,不得不出此下策……哎呀,阿恒,你若真这么想,可着实冤枉你的王主了。
见没人接茬儿,盛夏只得再劝:“身为暗卫,报效主子就是这般不顾一切,暗部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教的,王主不必……”
“暗部……”云瞳心头陡升怒意,冷哼连连:“一边给人蒙上厚纱,以示贞洁;另一边却让人出卖身体,换取利益。好一个暗部,真是卑鄙龌龊。”
沈莫愣了一下,还不及反应,却听韩越在旁淡淡说道:“英王的老祖宗立下规矩,暗部焉能违背?”
云瞳眼眉一立,脱口而出:“一样混账!”
“王主千万慎言……”盛夏急得跺脚,当众非议先帝祖宗,这如何使得!
云瞳朝韩越瞥去:“韩飞一直等着捏我的把柄,你快和她说去吧。”
“我姐姐要拿你什么把柄?”韩越不解地问道:“就是这些话么?明明说得在理。”
盛夏和沈莫双双瞪大眼睛瞅着他,活似在瞅一个怪物。
云瞳也是愕然:“要不是你把着寒水剑,就凭这句话,我绝不信你是韩家的人。”
过了一刻,盛夏开口问道:“王主,现在该怎么办?”
“严守四门,静等消息吧。”云瞳拾起桌上的半瓶九花墨玉膏,看了又看,揣进怀里:阿恒,你这不顾一切的性子……唉,这一次,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为你留条后路……一边想着,已抬头叫住盛夏:
“夏叔,阿恒的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他若平安回来,留在我身边就称公子;他若回不来了……日后葬入我的坟茔吧。”言罢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沈莫深深看了云瞳一眼,转身去了。
盛夏将出门时,又回头问道:“王主,你觉得玄诚荫会信咱们传出的那些话么?”
云瞳微微一笑:“之前我是半信半疑,现在么,我能肯定,此计必成!”后面的话就含在了口中:我与叶恒不过主仆之义,方才乍闻他奔敌营而去,都心神大乱,险些意气用事。何况玄诚荫那昏昧老妇?她视聂赢为私有之物,若知他借机离开自己,在外与人私通,岂能不怒?一怒则智昏!”
……
夜黑风紧,静无人息,玄龙大营点着几盏昏黄的烛火,一队女军正持着兵刃往来巡逻。眼看快要走到面前,叶恒覆紧黑纱,掩住唇旁一缕冷笑,猛然蹿出,几步横过对面军帐。
“什么人?”打头的军士只觉面前黑影一晃,当即大喊出声:“有细作!”
刹那间众人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围拢了过来,军帐中也涌出不少睡眼惺忪的军士,大声呼喝:“细作在哪里?快抓细作!”
灯笼火把已密密燃在身后,叶恒连着几个纵跃,又惹来此起彼伏的捉拿之声。再跑几步,只觉气短头晕,忽听耳旁风声一紧,便有利箭破空而来。叶恒卖个破绽,故意腿筋一软,摔倒在地,还不及爬起,十几柄刀刃已压在颈侧背上:“往哪儿跑?不许动!”
有校尉上前,狠狠踢了叶恒几脚,直接把他翻了过来,一把扯去脸上的布巾。灯火近前一照,众人惊呼出声:“哪里来的漂亮伢子?”
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