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从言道:“阵中不比武场,可用之策甚多。小郎虽习武艺,未必就通阵法,将军不必怕他。”
“是了。”廖禾眼珠微转,计上心来:“欺负人家没见过真阵杖,本将胜也惭愧。可若不胜,着实没脸去见王帅。”
待等布置妥当,披挂上马,持刀来战沈莫,未及二三十合,就听左近有人嘶喊:“将军快看,阵眼破了!”
廖禾“大惊”,拨马便走。
“哪儿跑!”沈莫挺矛追上,神情振奋,暗道:阿恒果然能干!
一前一后,都是纵马疾奔。廖禾几次命令身旁亲军:“给我把这小郎拦住!”又喊:“全师后撤,回援阵眼。”
一时阵中大乱,沈莫不疑有它,全速追击,眼见已接近马尾,便奋力刺出一矛,直攻廖禾后心。
廖禾甩蹬离鞍,堪堪让过,动作太猛,连头盔都晃掉了,看上去十足狼狈。
沈莫回手又扫空一矛,忽见她挥鞭甚急,纵马凌空,自己也随之夹紧马腹,一跃跟上。
就听“扑通”一声大响,战马嘶鸣嚎叫,失蹄落入了一个陷坑。沈莫猝不及防,直接被摔了出去。坑中土灰暴扬,霎时就迷了双眼。再想挣起,已然不能,数柄长刀早横在胸前颈下。
“哈哈哈!”廖禾兜马回来,一阵大笑,命将沈莫捆了,送回御营:“小郎莫要记仇,本将是教你两招。”
正在得意,忽闻有人急喊:“将军,不是谎话,阵眼真破了,您看!”
“啊?”廖禾大惊,举目一望,果见崖间高台上一片混乱。
顾崇勉力攀上石崖,把循令布旗的守军吓了一跳,都不知道此人从何处而来。
“不是天宫仙子下凡,而是地狱恶鬼重生!”顾崇装腔作势的笑了两声,弹出一枚飞刀,斩断几条绳索。就见那偌大瞭筐直直砸了下来。他抢过守军一柄大刀,一劈一挑,就在空中将各色彩旗轰散,花雨似的任其飘落崖间。
“好看么?这就看傻了?”顾崇又是咯咯咯的一阵娇笑。
“什么人!”守军们这才回神,纷纷持刃来攻。
顾崇对付她们绰绰有余,又想这筐散了、旗丢了无碍大局,必然另有备份,还该让这里乱的再彻底一些才是。他伸手入怀,掏出个小火折子,往麻绳、文书等易燃之物上一丢。高台中心瞬间就腾起了火苗。
“啊!”廖禾将将赶到,惊得魂飞魄散:“什么人敢在山林纵火,意图烧毁猎场,不要命了么!”
“喂,别给我随便安罪名,谁在山林纵火了。”顾崇心里有数,撇了撇嘴:“你动作麻利一些!这点子小火星根本烧不出台子去。”
“赶快救火,给齐大将军报信!”
“忙吧忙吧。”顾崇还朝人家咧嘴一笑:“多有打扰,这就告辞!”
“给我站住!”廖凡气急败坏,挥刀朝他攻来:“好个不知死活的野小子!”
顾崇纵身后跃,想从来时的崖壁间逃走,哪知运气不巧,链刀插进的地方是处机关,借力不能,自己险些滑到山崖下面去,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仓皇间又跳了回来,还没站稳,迎头又被廖凡怒刀一压,只得就地翻滚,寻个空隙,先落到战垒之内。
下面兵士早就张网已待,见他摔下,登时刀剑齐上。
“将军,抓住了!”
廖凡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给我把这纵火贼囚到笼子里喂蛇。”
顾崇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你别胡来啊!我是英王亲随。”
“将军息怒!”旁边有人求情:“还是把人交到御营示众去吧。”
“拿带刺铁索把他捆结实了。”廖禾一腔怒火无处可泄,见高台已无用处,四门兵马又来救援,好好的两仪四象阵被些个男人弄成了一团乱,直是暴跳如雷:“今日坤门来犯男军,一个也不许放过,一个也不许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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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无聊的数着各旗笼子里俘虏的数目,忽见派去帅台的小军回来了,低声向自己禀报:“齐将军说已经抓到一个了。”
三月一凛,忙问:“在哪儿呢?”
小军往身后指了指。
沈使?三月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沈使还能被擒?这可万万没有想到。
沈莫咬唇低头,脸红了一大片,经过她身边低声说道:“陶大人请别和┄┄别和王主说┄┄”
不说行吗?三月腹诽不绝,亲自打开一个最靠边上的木笼:“您请吧。”
没多大一会儿,又被送来一个,呲牙咧嘴呼痛不绝。
“顾公子,您小点声儿,人家都盯着这里看呢!”三月一个劲儿哀求。
“你先把我捆缚解开,我又不跑。”顾崇觉得手臂都被倒刺扎出血来了。
“公子恕罪,在下不敢┄┄”三月摘下剑鞘,横着把顾崇推进了木笼:和你们说句话我那主子都要拈酸,更别提碰到你们身子了。我可不想再交银钱、刷马毛了。
木笼本就矮小,顾崇又被绊了一下,直接跌倒在沈莫身上,两人都哎呦了一声。还没等爬起来,听笼外又有人不耐烦的言道:“我要见紫云瞳,请三姑娘速去通报一声。”
“王主现在没空┄┄”三月说话毕恭毕敬,手下可不闲着,打开铁锁把他也推了进来:“委屈李堂主了。您先歇歇┄┄咦,怎么这样湿?那先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