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如此呢?
黄阄领着人迈入大殿,在距离床榻三尺的时候站住了脚步,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床榻上面无表情的君王,假装没有看到君王风眸凤眸中不经意掠过的茫然,垂头后口中不无担忧道:“王上可有哪里不适?”
嬴政侧头撩了他一眼,双眼微微眯起,扭过头拧眉思索了一阵,像是刚想起他是谁一般,不答反问道:“昨夜寡人寝殿发生了何事?”
他只记得自己好端端睡在床榻上,中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最后清醒时,他却呆愣着坐在了地上。但无论如何,他想不起中间发生了什么,只要一想,脑中便撕裂般的疼痛。
黄阄头也不抬,“王上想是做了噩梦。”
“哦?”嬴政没能得到想要的答复,便沉默下来。
大殿中一时极为安静。
过了一阵而,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自己坐在地上,而那张睡惯的床榻不知为何就就凭空消失了。
嬴政幽暗眸底浮起戾气,轻声道:“是何人将寡人扔在地上的?”
“王上怕是记错了”黄阄干咽了几下因紧张而出的口水,“王上现下不是,正睡在榻上吗…”
原来的榻早就化成粉末,这木榻当然是后来搬进殿中的。
但不遮掩实在找不到借口,他是后来进殿,实在也不清楚昨夜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他又组织不好措辞,便也只能避重就轻的答话了。
否则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撒谎欺瞒君王。
嬴政并未计较他支支吾吾,而是将手举到半空,迷茫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用这只手抱住了某个人,但又实在想不起那人的面貌。
他漫不经心的将手掌翻看了一会儿,道:“是吗?”
正要再深想,脑中剧痛却再次袭来。
嬴政轻声“嘶”了一声,摁着额角闭上了双眼。
黄阄听见了这声压抑的声音,心一下跟着紧着紧张起来,忙上前连声道:“王上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好了?”问罢,他又一叠声的催促着身后的内侍:“快!快去传医官!”
天杀的,莫非王上寝宫里昨夜真的招了邪祟?不然王上平白无故,怎么会如此难受。一会儿招了医官若是无用,必得请王上宣召巫祝去除邪祟了!
嬴政被脑中疼痛折磨的脸色铁青,摁着额角压了一阵,冷声拒绝了黄阄向上前查看他身体的请求:“寡人无事,尔等先退下。”
黄阄急的眼泪汪汪:“王上,您这是?”
“退下!”嬴政加重语调,每个字里都渗着寒气。
黄阄自然不敢违逆,躬身领着一帮内侍退出了大殿。将将快要退出之时,又听君王语气恢复往日沉稳,郑重嘱咐道:“今日休朝,不可对众臣言寡人有恙。”
“诺。”黄阄抽噎着答道。
此时,季篆已经转移到乱葬岗,开始就地取材,生火熬粥。
系统一本正经的捂着口鼻,见季篆始终盯着火上快要滚开的一锅清水,忍不住满脸嫌弃道:“我的传送工具即便有限制,也不会只能在这两地之间使用,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季篆专注的等着锅子的水逐渐滚烫,麻溜把大米加入到水中,又撒了一些脱水蔬菜进去,随意搅动了几下防止粘锅,闻着扑鼻而来的热食香气,这才有心情对系统好言相劝,“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你就会发现,这地儿其实挺好的,山清水秀。”
系统嘴角微抽:“...”你要不要看看周围再说山清水秀?
季篆眼巴巴的看着熬煮的愈发香喷喷的菜粥,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吃饭上,哪里还管它抱怨什么。
焦急的等了二十分钟,锅里的粥总算完全住煮好。
季篆熄灭了火,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稍微吹了吹热气,便迫不及待的吞了一大口。米粥黏稠,虽然口味单调,但对于饿了好久的人来说,简直唇齿生香。
满足,太满足了。以秦国现在的生产力,即便是嬴政,也不吃不到这样的精米啊。一口热粥下肚,季篆整个人从里到外的熨帖。
她狼吞虎咽的喝完了一整碗粥,最后撑得独儿滚圆,才把碗放在了地上。看着锅中还剩大半碗,一时很是不舍。再吃她肯定吃不消,但是不吃,这些就都浪费了。
系统早看出她一脸舍不得倒掉米粥,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风,然后毫不吝啬的冲季篆翻了个大白眼,“留着吧留着吧,我这里还有空间。”
季篆勾唇浅笑了一下,心满意足的连锅带粥一起交给了系统,收拾完之后还恬不知耻的问了一句,“能帮我一直加热吗?”
系统看着她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别逼我问候你全家可以吗?”
季篆哈哈大笑,一脸光棍样看的人压根更痒:“可惜,我们家就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