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离开后，屋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包括三桥在内的平民们，忐忑又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断祈求着神的庇佑——虽然这种祈祷从未有用过。

千手扉间沉默着，好友方才的模样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那时候说要一起去就好了……至少，可以知道她现在正做些什么。

“扉间。”

恰在此时，千手柱间开口了。

被拉回注意力的千手扉间抬头看去，只见对方正抄着手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交了个好朋友呢。”

“……那是当然的。”千手扉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是自豪，“和大哥不同，我不会在这方面犯错。”

至少，他不会愚蠢到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生宇智波蛊惑，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千手柱间瞬间被打击到了，他颇为无语地吐槽说：“……扉间，你有时候真的是非常不可爱。”

千手扉间双手抱臂，冷笑着答道：“毕竟实话大多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

于是千手柱间被噎到不想说话了。

没多久，带着面具的少女回来了，她不是一人回来的，身后还拖着四个被绳索捆绑地结结实实的流浪忍者。

“任务完成。”她如丢垃圾般随手将这群人丢入三桥等人的中间，成功地引发了一小阵恐慌，拍了拍手，“老板们，辛苦看一看，是这几个人没错吧？”

被吓得手撑着地不断后退的平民们好一会儿才重新冷静下来，细细地打量了那四人的脸后，连连点头：“对，对，忍者大人，是这几个人没错。”

“那就好，没漏的吧？”

“没、没有。”

“好，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什、什么？！”其中一位平民惊呼出声，差点破了音，“您、您不动手杀了他们吗？”

“嗯？我为什么要杀人？”少女反问道，“我和你们定下的契约只是把他们抓捕回来而已。说到底，他们的确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孽，但是，我本身也的确和他们无冤无仇。在这个世界，有资格对他们进行审判进行惩罚的人是你们，而非我。”说罢，她似乎想了想，又补充说，“放心吧，我的售后服务还是很贴心的，他们的查克拉已经被我封住，现在和普通人也没多少区别，还是被绑起来的那种。”

“您、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如此说道，“要不要送他们下地狱，是你们的事情；而我，只负责将他们带到你们面前。接下来的事，要放要打还是要杀，你们自己看着办。”

此言一出，屋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从被抓之后一直保持着安静、生怕触犯到这位不知名强者的流浪忍者们，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现在的形势，互相对视了片刻后，其中一人壮起胆子问少女：“这位……大人，您说的是真的？”

对于他们，少女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只冷冷地回复了句：“我没必要对你们撒谎。”

又是一片沉默。

其中一位平民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壮着胆子爬起身朝流浪忍者走去。

“你想做什么？”流浪忍者瞪着对方，直接用眼神将对方逼退，“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忍者出手，是不想活了吗？”

“……”

这一刻，长久以来的恐惧服从在平民心中占据了上风，他颤抖了下，手中的利器“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下意识地开始道歉：“对、对不起……”说到一半，他的话音顿住，而后整个人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一脸颓然地跪了下去。

不敢，他不敢。

也许他敢杀人，却不敢对忍者下手。

这……这有悖于他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这一幕后，流浪忍者彻底得意了起来，他哈哈大笑地说道：“你们这种家畜一样的东西，也配对我们出手？识相的就快给来大爷们松绑，我们这就离开，保证不找你们麻烦。否则……”他小心地抬起眼角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戴面具少女，发现她只是兴致缺缺地靠墙抱臂疑似发呆后，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控住了此刻的局面，“等我的查克拉回复了，要你们好看！”

眼看着屋中那三个像是忍者的人都没有对此番话做出什么反应，其余三个流浪忍者也放下了心来，同样叫嚷起来——

“快过来给我们松绑！”

“躲什么躲？给我滚过来！”

……

也许是因为急切地想逃脱出去的缘故，他们的话语也是越来越过分。

“再不听话，小心老子不仅宰了你，还杀掉你全家！”

“没错，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和忍者做对，只要我们愿意，轻轻松松就可以将你们全部杀掉！”

“我……什么？”最后说话的流浪忍者眉头一皱，他好像听到这些平民中有人说话。

微弱的话音再次响起。

“你tm说的什么，老子听不到，大声点！”

“我说！”开口的是个年轻男子，他猛地抬起头，胸腔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家人，不都被你们给杀掉了吗？！”

“……”

“那、那又怎样！”流浪忍者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这些平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们服务的，只是杀掉了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没有我们，这个国家……“

已经愤怒到了极致的年轻男子直接推开身边的人跑了出去，一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紧握在手中，闭着眼睛大叫着朝流浪忍者们冲去。

“啊啊啊啊——”

“哧——”

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

一片寂静中，因为撞到了什么而停下身体的年轻男子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正与其中一个流浪忍者面面相对，他“啊”地惊叫了一声，松开手再次手脚并用地连连后退，然后才看见，刚才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那把匕首，此刻正插在对方的胸前。

他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双手，低头看去，只见上面满是鲜血。

流浪忍者的嘴唇颤抖了几下，而后，鲜血自口中溢出。

“你……你居然敢……”

而年轻男子的行为，也似乎激发起了某种勇气。

千手扉间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他发现好友已然朝外走去，他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千手柱间同样选择了离开，没有再观看这场属于平民们的复仇盛宴。关门的瞬间，他看到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平民直接扑上去张着嘴咬下，流浪者因此而发出的痛呼声，即使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忍者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萤。”千手扉间在门外站定，轻声问着情绪有些低沉的好友，“他们的行为，是你所期望的吗？”

靠墙而立的少女低下头，轻轻摘下脸上的面具，侧过头，看向他的漆黑双眸有些暗淡。

她同样轻声地回答说：“扉间，我不知道。”

“……”

烟火不知何时已然停歇。

夜空重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