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

“明明是我先来的！”大和表示自己不服。

“……你还是先走吧，大和。”卡卡西特别“冷酷无情”地打发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大和，将宇智波鼬拖到了自己经常买红豆糕的甜品店，然后，给后者点上了一堆三色丸子。

宇智波鼬：“……”

卡卡西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虽然面前的宇智波鼬依旧一张面瘫脸，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放松了不少，身边似乎还飘起了几朵小花花。

正所谓“攻心为上”，贤十卡卡西怎么会不懂得“想求人就得先讨好人”的道理呢。

从前她还在时，就无意中说过“宇智波大多甜食控”的话，而那次宇智波鼬借钱给他时，卡卡西再次确定了一件事——宇智波鼬这家伙绝对去甜品店买过东西。

紧接着，就是调查宇智波鼬最喜欢吃什么甜食。

再接着，就是调查他最喜欢木叶哪一家的三色丸子。

只能说他们不愧是一家人呢，喜欢的甜品店都是同一家。

最后，就是今天这一幕了。

“鼬君，不要跟我客气，请。”卡卡西将一碟三色丸子推到宇智波鼬的面前。

宇智波鼬沉默了下，才礼貌说道：“那卡卡西前辈，我就不客气了。”紧接着，他拿起了一串丸子，咬下一个，嚼嚼嚼。

卡卡西却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请求，而是安静地等对方吃完了一整盘丸子。

直到最后，宇智波鼬有些过意不去地先开口问道：“卡卡西前辈，请问你想说的事情是？”

“是这样。”卡卡西这才开口——他抬手轻抚上自己被护额挡住的左眼，沉默了下，方才说道，“我记得鼬君你的父亲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那么你肯定知道我这只左眼的事吧？”

宇智波鼬眸中浮出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提这个敏感的话题——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年这件事在族中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直到今天，族会上都依旧有人提议说要从旗木卡卡西那里夺回属于宇智波的眼睛。

不过卡卡西前辈的运气还算不错，从前有四代目护着，现在有三代目，再加上他本人实力杰出，那些叫嚣着这些话的宇智波族人最终也只是喊喊而已，没人敢真的做出这一举动。

“是的。”宇智波鼬沉静点头，而后问道，“是这只眼睛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外族人移植宇智波的眼睛没有出现排斥反应已经很不可思议，能使用这只眼睛就更加不可思议。而现在，终于出现了副作用吗？

“不。”卡卡西摇了摇头，“它状况很好，只是……”他犹豫了下，最终开口，“鼬君，我想问的是，如果我想进一步开发这只眼睛，该如何做呢？”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很失礼，非常失礼，但他宁愿被拒绝，也好过什么也不做。他已经不想再放弃了，任何一个能更加接近她的方法。

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宇智波鼬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后者放下了手中的三色丸子，犹豫了很久后，才开口说道：“抱歉，卡卡西前辈。”

卡卡西微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啊。

不过他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回答说：“没事的，鼬君，我理解，这毕竟是你们族内的秘密。请不要感到愧疚，你拒绝我很合理，反倒是提出这种要求的我，太失礼了。”

宇智波鼬明显松了口气。

卡卡西心想，那么今天的这场聚会，大概就到这里了。之后，心思细腻又爱多想的鼬君大概会有一段时间不好意思和他一起吃饭吧？嘛，也是正常的，是他自己太失礼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宇智波鼬再次开口了，他说——

“提升写轮眼的方法，我不能教给前辈你。但是，如果是锻炼瞳力的，可以。”

“！”

卡卡西瞪大双眸，惊讶反问：“真的可以吗？鼬君，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应该不至于。”宇智波鼬思考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这只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锻炼方法，族内很多人一辈子都在使用它却也最终都没能开眼。再怎么说卡卡西前辈你这里也有着一只写轮眼，教给你这个并不算违规。”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抱歉，前辈，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

“不。”卡卡西连忙否认，“已经帮了大忙了，鼬君，感谢你，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前辈你太客气了。”宇智波鼬在看到对面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失望反而大喜过望后，也终于放下了心，重新拿起了一串三色丸子，一边吃着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前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卡卡西心情很好地回答说。

“我记得前辈的眼睛是族内的一位女性赠予你的，请问……你们是怎样的关系呢？”宇智波鼬问完后，又连忙补充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的话，前辈可以不回答我，请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卡卡西笑着摇了摇头：“她是我的朋友，同伴，战友，也是我……喜欢，不，深爱的人。”

宇智波鼬怔怔地注视着眼中瞬间柔情万千的旗木卡卡西，发觉自己好像从未见过前辈的这样一面，但同时也莫名地觉得这样也很好。

因为在这过于残酷现实的世界中，能够这样深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哪怕斯人已逝，但至少，他们相爱过，并且，如今曾经属于她的一部分还继续陪伴在他身边。

固然有遗憾，但也，很温暖。

起码，卡卡西前辈在回想起自己的恋人时，是温暖地笑着的。

他笑着说道：“果然，那位族人是前辈你的恋人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卡卡西摇了摇头，眸中浮现出一丝苦涩与很多痛苦，他说：“……不，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是我们的另外一个队友。”

宇智波鼬蹙眉：“怎么会？可她的眼睛……”

“那个时候，”卡卡西再次轻抚上自己的左眼，轻声解释说，“我的眼睛为了救她而瞎了，之后，她为了救我……被巨石压住了半边身体，临死前，她让另一位战友，也就是她喜欢的人，将她的这只眼睛移植给了我，希望我能用它继续看世界和未来。她并不爱我，只是出于感激之情、愧疚心以及同伴爱，才将这只眼睛赠予了我。”

宇智波鼬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抬眸注视着卡卡西，再次说道：“前辈，我果然还是觉得不太对。”

“什么？”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你是为了救她而失去了左眼，那么，她在以性命救你时，就已经充分还清了这份恩情了吧？”

“……”

“没有必要专门再把左眼移植给你，尤其，还是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如果只是不想眼睛落入敌人手中，她完全可以让你把那只眼睛带回村子，我相信前辈你一定不会拒绝。”

卡卡西微微瞪大双眸。

“前辈你不是宇智波，可能并不清楚写轮眼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毫不夸张地说，它不仅是我们的一部分，更是我们的一切，有时，甚至就是我们存在的价值。”宇智波鼬抬起手，也抚上自己的眼睛，如此说道，“那个时候，她与其说是把眼睛托付给了你，倒不如说是把自己整个地托付给了你。”

“所以，前辈，”鼬总结陈词，“你真的确定，她喜欢的人是你们共同的战友，而不是……你吗？”

“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虽然那位女性族人已经去了那个世界，但是，如若她真正的心意还被前辈你误会，就真的……太可惜也太可怜了。当然，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和真实感情，擅自说出这些话，实在有些自大，希望不会给前辈你带来困扰。”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前辈你再仔细思考一下吧，拜托了。”

说罢，宇智波鼬微微躬身，放下手中的竹签，起身离开了。

“多谢款待，今天我就先走了。前辈，下次见。”

直到宇智波鼬彻底离开，旗木卡卡西都怔怔地坐在原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就好像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雕像。

毫无疑问，这位宇智波的话，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内心深处，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喜欢的人是凛，不可能是我，是我杀了她喜欢的人，我是个罪人，我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不对的，这太卑鄙了……

但另一方面，他又情不自禁地想——

真的吗？真的吗？鼬君说的是真的吗？

她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

像我这样的罪人，真的有资格被她喜欢可以被她喜欢吗？

我……可以相信鼬君的分析吗？

这种过于美好的事物，我……可以求吗？

可以吗？

有资格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