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真的没什么戒心，也完全没有看穿他的“险恶用心”，很快就与他混熟了，一口一个“扉间老师”的叫，每次看到他过去都会喜滋滋地迎上前，偶尔还会主动伸出手接住他的外套挂挂好，就像个尽职的……咳，小妻子。

而他也根据“真香定律”，很自然地忘记了与大哥的“一个月约定”，成为了她的正式家教。

小姑娘不笨，只是喜欢走神而且没什么学习的动力，数次尝试激发她动力未果后，他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诉她说“如果你的学习一直没什么进步，那么我恐怕会被你的两个哥哥扫地出门”。毕竟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一直看他不顺眼，雇他来做家教完全是因为大哥的“大力推荐”，如若一直没教出什么成果，想也知道这两个妹控绝不会将责任归结在他们的妹妹身上，只会责怪他“工作不力”。

其实他倒是真不在意宇智波兄弟给的那点工资——他们坚持要给，他也懒得推辞，只是……

有点舍不得课余闲暇能与小姑娘相处的时光罢了。

别误会，他没打算做什么，毕竟喜欢归喜欢，但在他看来，她也还只是个孩子。

只要能和她呆在一起聊聊天，他就很开心了。

能时不时看到她的笑容，更让他心情舒畅。

而如若能帮助她走上更好的人生，那么他的人生也将意义倍增。

仅此而已。

脑中胡思乱想归脑中，但在行动上，他可真是个规规矩矩的正经人。

仔细想想，那一年时间，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毫不夸张地说，每逢去做家教的日子，无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无论接下来还有其他什么事，清晨起床时他的心情一定会很好——因为今天能见到可爱的小姑娘。

言归正传，小姑娘在得知因为她成绩没提高他可能会被“扫地出门”后，居然找到了学习的动力，认认真真地开始读书了起来——他早就知道她其实很聪明，而他也向来擅长制作学习计划，两相配合之下，她的成绩在下一次学校测试中，提升很是明显。

连一直看他极其不顺眼的宇智波泉奈都对他说了句“干得好”，顺带感慨于“大哥学校都买好了，看来可能要浪费”，他当时面无表情，什么话都不想说。正是因为这两个哥哥的过度宠溺，她才会“不思进取”吧？

虽然这样的小姑娘也很可爱，但他果然还是觉得人生还是要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追求的，倒不是说她一定要考个好高中或者好大学，而是，她总得自己选择自己生活的道路，总得主动去追求点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非按照哥哥们的安排，顺遂又没什么目标地度过一生。

当然，这也许只是他个人自私的想法。本质上，他也许与她的哥哥们没什么不同，也只是擅自想要“规定”她的生活方式。

不过不得不说，小姑娘愿意为了他而努力这件事，当时真的是让他高兴到无以复加。他甚至暗地里想，这是不是说明，是不是说明，小姑娘对他有那么一点在意？哪怕只是一丁点，那么他也愿意耐心等她长大。当然，就算没有，他也好像并不想找其他人。

现在再回想，这无疑是他在自作多情。

小姑娘天性善良又单纯，从来见不得其他人受苦，也许在她看来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很重要吧，毕竟她的两个哥哥从来给她灌输的观念就是“见外人时别管他们是哪家的，反正都不会比你更有钱”。所以，为了防止他失去这份“重要的工作”，她才开始认真努力起来。

每次如此想时，他都会因自己的想太多而羞耻，顺带，再次感慨于她的可爱。

那一年的时间里，他们越来越熟悉。

最后的几个月，他甚至可以在约定外的日子进出她的家以及她的房间，偶尔她两个哥哥不在家的周末，他还能获得在清晨喊她起床的权利。小姑娘没有起床气，只是需要一点额外的反应时间，每当这时，她总是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地抱着玩具熊坐在床上歪头发呆，好半天才会回过神来，然后就冲他甜甜地笑——

“扉间老师，你来了呀。”

有时笑到一半还会打个小小的哈欠，看得他心尖都在颤抖，因为真的是太可爱了。

那时他们已经很熟悉，她在他面前也真的随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每次都在他来之前特意穿上正式衣物，而是穿着宽松且舒适的家居服。头发也不总是梳起来，偶尔就那么直接披散在身后。

有时候还会忘记穿袜子，直到感觉脚趾冷了才会想起来，然后开始去翻袜子穿。每当这时他总要默默地别过头，虽然她对他毫无防备，但女孩子的衣橱什么的……哪怕好奇，也不是失礼窥视的理由。

有那么一次，她穿袜子穿到一半时，佣人送来了一碟点心。

她开开心心地拿起了一块红豆糕，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只袜子没穿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沾上了点心渣的手，又看了看他，最后，居然直接把那只裸足伸到了他腿边，低着头小声问：“扉、扉间老师，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丢人的是，他当时差点夺门而逃。

太没防备了，她对人真的太没防备了，尤其，他还是个心怀叵测的“坏人”。

天知道他当时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精神折磨，小姑娘光洁白皙的小脚丫就近在咫尺，足弓弯弯，脚趾头玲珑可爱，指盖上泛着健康的粉色。

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

还是光明正大地以帮她穿袜子为由……

然而最后，暗自发誓在她成年前要做个“正经人”的他还是抵抗住了诱惑，表情淡定地站起身，拉开门，叫了个女佣进来帮她穿袜子。

之后的时间里，小姑娘一直不是很开心，大约是因为那天的他因为心神不定，接下来的课程讲解大失水准吧。

为此，他事后一直耿耿于怀。暗自想如若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表现地更加沉稳，绝不会失态到那个地步，然而……

她没有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相较于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也让他耿耿于怀。

他承诺过，如果她那个学期末的考试能前进五十名，就会给她奖励。他打算带她去看那段时间人气很高的某个世界巡回画展，因为她数月前就曾经说过想去。所以，在她考试前一个月，他就已经悄悄订好了木叶这场的票，下定决心，如若她成功了那这就是约定好的奖励，如若他失败了……这就是“来自老师的安慰”。

然而一切，最终都还是被他给毁了。

毁于他的贪心，毁于他的不自律，毁于他的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