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睡前是何种姿势，次日清晨醒来时……

发觉自己依旧披着妻子皮的宇智波斑低头一看，完全不意外地看到披着自己皮的妻子正蜷缩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他专注看了片刻后，不得不承认灵魂是个有趣的东西，起码在今天之前，“可爱”之类的形容词他向来是觉得与自己无缘的，然而此刻，蜷缩在自己怀中的这个“宇智波斑”，瞬间与“可爱”、“惹人怜爱”之类的词语画上了等号。唔，用自家小鬼的话说，这算是另类的“自恋”么？

想到此，他不由轻笑了一声。

但说到底，可爱的人是她，从来都是她。

她似乎睡得不是很熟，被这声轻笑惊动了，发出了“嗯……”的一声。

宇智波斑低垂下头，用外人几乎听不到的温柔语气说道：“还很早，和我一起起来？还是再睡一会儿？”

“再、再一会儿……”她哼哼唧唧地回答说道。

宇智波斑看到这样的她，不由就想起了刚新婚不久时的事情。

虽然外表看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但宇智波斑在生活作风方面的确相对老派，惯常是爱起早的人，不过刚成婚那段时间却陪妻子多睡了一段时间懒觉——醒了也不起的那种。

一方面是因为守候多年终于收入怀中的温香软玉在抱，实在容易消磨人的意志；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她的感受，任何一个女人新婚不久早上醒来，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身侧冰凉，怕不是都会心情不妙，他向来在意她的感受……咳，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是真的而且加倍的。

一个下雨的清晨，他又是很早就醒了，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思考片刻后，终究还是“偷偷”一个人起了床，洗漱完后披着外袍倚靠在窗边，一边喝着热茶一边侧头欣赏着窗外的雨景，时不时侧头看眼熟睡中的妻子，只觉得惬意极了。

相较于妻子，他还是很喜欢雨天的，从天而降的雨丝可以洗涤万物，让一切重新短暂地变得干净起来。

不多时，也许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她醒了。

睁开朦胧的双眼后，她侧躺在床上看了他片刻，然后才问道：“斑，你在做什么？”

“外面下雨了。”他笑着朝她伸出手，“要来一起看看吗？”

她于是裹着被子像是一只蚕蛹般贴着地板“蠕动”到了他的身边，他轻笑着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一把拢入怀中，顺带再拿被子继续给她继续盖盖好，就这样抱着她继续看雨。

“你很喜欢下雨天啊。”

“嗯。”

“通常这种时候会想什么呢？”

“会想的事情有很多，每次都不同，不过今日，此刻……”他低头看着她，语带笑意地说道，“只觉得死也无憾了。”

在最喜欢的天气里，喝着最喜欢的茶，抱着最喜欢……不，最爱的人，放松随意地聊着天，即使是如他这样的男子，也很容易生出这样的感慨。

人从来都很难觉得满足。

但又很容易在某一刻，觉得此生圆满。

比如此时此刻。

“……说什么呢。”她微微红了脸，嗔怪地看着他，片刻后，没忍住又笑了，拿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垂首时，他清楚地看到了昨夜情动时在她后脖上留下的牙印，此刻混淆着红青紫三色，看来很是艳丽。

他没忍住拿手指划了划，惹得她身躯一阵轻微颤抖。

“痛吗？”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

“……不痛，就是……”她支支吾吾，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转换了话题，“说起来，斑，你最近是不是都很早就醒了？”

他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她发觉了这件事，于是一点头：“嗯。”

“那下次，醒了想起就起吧，不用特意陪我躺着。”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有你的生活习惯，我也有我的，有些地方的确要互相迁就，有些地方则不是特别需要。”

“醒来时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在，不会寂寞吗？”他低头轻声问。

结婚之前，他无意中听到几个怨气满满的家庭妇女一边坐在门口磨刀一边互相抱怨丈夫的“恶习”，诸如——

“总是在外面喝得醉醺醺回来，一身酒臭味，真想让他直接就躺在门口泥地上睡一晚得了！”

“只顾自己痛快，从来不顾我感受！”

“每次完事后直接翻过身倒头就睡，抱都不愿意多抱我一下，简直人渣！”

“早上我一醒，人早就没了，身边冰凉凉的，也不知道那混蛋跑到哪里去鬼混了，垃圾！”

……

话语中透出的怨气，即便如他，都不禁有些微妙的毛骨悚然。

用自家小鬼的话说，他属于“大男人主义”很重的类型，他也从不否认这一点。不过在和她相处事，他总是会刻意更注意些。正如她决定嫁给他时所说的那样——“磨合是一个长期的事情，而恰好，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所以眼下这番谈话，应该就是一种磨合吧？

面对着他刚才的提问，她歪了下头，思考了下后，缓缓回答说道：“寂寞肯定还是会有一点的，但是，如果这种时候我亲爱的丈夫能走过来告诉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一起起来吃’，也许能好很多？”

最后，他低笑着应了声“好”。

自此，便恢复了自己的正常作息，但相对的，她醒来时，总能得到一顿已经准备好了的早餐。

其实她的正常起床时间也没比他晚多少，所以偶尔，她也会刻意起早一点与他去训练场对战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