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剥葡萄一样,顾兰节扯掉她的被子,语气半含了威胁:“再这样不配合下去,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伤员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话音刚落,云凝月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她一脸视死如归:“问吧。”
顾兰节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夸奖:“这样才乖啊。”
乖屁。
停顿了一下,他抛出一个令云凝月意想不到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凝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吗?”
顾兰节抓住了云凝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忽然郑重地说:“凝月,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怀疑自己体内,还有一个人格。”
云凝月:“……啊?”
大佬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鸠占鹊巢了吗?
顾兰节面色凝重:“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总感觉……”
他皱了眉:“总感觉我好像不受控制地做了很多事情,但我对此毫无印象。凝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当然相信。”
四目相对,云凝月满脸的疲惫,没有人比她这个饱受折磨的人更相信了啊。
顾兰节如醍醐灌顶,心疼地瞧着她:“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做不好事情的人是你,谢谢。
云凝月哪里敢和他硬肛,搪塞过去:“还好还好啦。”
她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抽了张纸巾擦。
云凝月看过不少关于双重人格的电影。
最常见的套路,主人格正直勇敢,积极向上,而副人格,病娇阴暗,嗜血发狂。
一想到这里,云凝月摸了摸胳膊,已经起了一小层鸡皮疙瘩。
之前她怎么会把这当成是顾兰节的梦游呢?哪里有人梦游还承上启下的?
云凝月毫不怀疑,如今顾兰节的这个副人格,其实是只泰迪精。
顾兰节面色不虞:“我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
云凝月附和:“是呀是呀。”
顾兰节沉沉地笑,他摸上云凝月的脸颊,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瞬间睁大了的眼睛,微微笑开了,声音带点阴恻恻的味道:“只要‘他’消失掉,你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明明是亲昵的一句话,在她耳中犹如催命符一样。
云凝月抖了抖。
要是那个顾兰节消失了,自己岂不是要日日夜夜与这个色、魔相对?
她结结巴巴地说:“但是,你不觉着,有第二个人格很酷吗?我觉着超酷的耶。要不还是就这样算了,做人嘛,大方一点,和人分享同一个身体也挺有趣的吧……”
她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保住她那正直又善良(虽然有时候也很龟毛很冷淡)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