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玉饵那双好看的杏眼在空气中愣了一会儿。

好半晌，小声地吐出一个字。

其实……

看电影或许只是个借口，他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秦扬目光愣了一下，笑了。

沈玉饵的眼角也弯弯的，只是低了下巴。

头顶吊灯的昏黄光线打在两个人的脸上，许许多多的事情，似乎都不言自明。

就像沈玉饵今天下班后，刻意地支走了新来的余秀和余年，在铺子里等到了十点。

就像秦扬在走出重都火锅后，纷乱的思绪和属于朱砂痣的回忆在脑海里纠缠交错时，脑海中唯一剩下的清晰就是沈玉饵的脸。

于是，

果然灯还亮着。

果然她在等他……

那一刻的心，其实是有些暖的，心里也涌出些许心有灵犀的惊喜。

从几天前开始一直萦绕在两人身边的那股别扭，无声无息地消融着。

合上木门，十点钟的小巷里只剩下了寥寥几盏店灯，两人很少有地一同走出了秦沈记，闻着一天细雨残留在空气中的湿意。

青石板有些湿滑，两人步伐因此有些轻。

街边，头顶路灯的光线倒还充足。

秦扬打量着沈玉饵，褪下了围裙，她今天穿着的是一件没见穿过的白色中高领毛衣，额前几绺青丝，头发扎得精致……

妆容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瞧，其实还擦了一层薄薄的口红，倒是比平日淡雅清丽的素颜更显得明艳。

沈玉饵矜持地抱着一件薄外套，余光也悄悄打量着他，心跳微微加速时，忽然觉得他穿白衬衫真好看，可平时却不常穿……

今日特殊些吗？

情愫有些微妙，一如这夜色下湿润的空气。

“哟……”

雨中漫步，邻居面馆还开着，何伯正在为自己斟酒。

见到两人，眼珠子亮起，手中的酒也不香了，笑容耐人寻味：“小秦、小沈，大晚上的，干啥去啊？”

沈玉饵和何伯认识几年，算是少有的熟识。

此时瞧着何伯耐人寻味的笑意，却悄悄烫了脸，没出声回话。

秦扬摆了摆手，谦和地打了个招呼：

“何伯还没休息？”

何伯嘬着酒笑道：“我这老头子觉少，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呐，大晚上的，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哟，小秦，眼光着实好哩……”

兴许是因为年轻时早已经历过，留下过遗憾和后悔，所以喜欢劝一劝年轻人。

年过六十，何伯的话在如今的秦扬听来，自然有些过分直白……

秦扬的眼底还残留着一丝错愕。

下一刻，大手忽然被一只细腻的小手拉住，拉扯的劲道，有些羞恼和急促……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跟着沈玉饵加快，背后何伯传来的笑声却让他也罕有地心脏砰砰直跳，但或许心跳加速的原因是因为被沈玉饵拉着，这姑娘，拉着自己……Μ.

两侧的光影仿佛模糊，嘈杂声如潮水般褪去。

秦扬不再想别的什么了，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只攥着自己的手，还有烫的发红的那张清丽侧脸。

“呼~呼~”

喘息平静下来时，沈玉饵瞧见了他的笑意与目光。

面色红得像初春的粉桃，轻轻咬唇发出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你，你不是要请我看电影吗？”

秦扬这才注意到，巨大的电影灯牌已经矗立在了身边。

电影院已经到了。

…

十一点半的午夜档，身旁多了许多你侬我侬的情侣。

没了老年人在耳侧调戏爱情的聒噪，气氛变得安静了不少，也似乎添上了一丝粉色的气息。

“你想看什么？”

电影院大厅的人很多，秦扬找到了两人的座位，拉着沈玉饵挨着坐。

鲜亮的大屏幕上一道道电影海报，恐怖、科幻、职场、爱情……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复杂的心情似乎随着刚才在小巷中的那一段拉着手的奔跑，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至少在当下，秦扬有些沉浸了……

“就看那个吧。”

沈玉饵的葱指忽然抬向一道角落处的海报，定定说道。

“……《两朵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