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对不住，王十一娘，我方才就是，赢了比赛，我乐傻了，才一失手把球打到这边。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表姐临川公主也在这边，我怎么可能故意把球往这边打呢？嗷——”

李镜惊诧地看向萧懿龄。

萧懿龄则默默地收回脚，又对王姮笑道：“十一娘别怕，我替你教训过他了。你继续安心看球，我刚到这，先去同二姐打个招呼。”

说完示意李镜跟上。

王姮从萧懿龄的怀中退出来，身后的侍女递上一条新帕子，换下了她手中方才拭泪的那条。

她红着眼睛，我见犹怜的样子，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是民女失态了，还要多谢殿下相救。”

说完，她目送萧懿龄同李镜一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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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踢我作甚？”李镜坠在萧懿龄身边问道。

萧懿龄脚步未停：“踢你是轻的，谁让你说话不过脑子。本来谁也没说你是故意的，偏在那解释个不停，引得人往那方面想，最后不是故意也要变成故意了。还有，好端端的你提临川公主做什么？还称表姐，这不是更显得你以势欺人？”

她一边连珠炮似的说着，一边快步往中间的主宾位走去。

李镜双唇张张合合，显然，这一层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我，我没这么想啊……”

“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个意思，可难保别人也不这么想啊。”

他看向已经走远的萧懿龄，又重新追了上去，凑近道：“殿下，你对我真好。”

“什么？”萧懿龄驻足，不解地看向他。

李镜正笑得一脸餍足：“这些事情，以前都没有人给我讲过，所以我一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方才殿下制止了我，以防我又说错话惹人嫌。这不就是对我好吗？”

他微微弯腰，将脸凑到萧懿龄跟前，想看清她的反应。却见萧懿龄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推远。

“打你的球去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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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目送萧懿龄走进临川公主那处凉棚，放下了竹帘，这才往赛场走去。

场上，杂役们正在平整场地，准备下一场比赛。李镜一眼就看到了场边正在喂马的顾定安。

他拿起旁边桌几上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双手一用力，便将苹果掰成两半，自己咬了一口，顺手将另一半喂给方才比赛骑的那匹马。

“顾兄！”李镜喊了一声，朝顾定安跑过去。

“顾兄这是在作甚？这些马自有杂役喂的。”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怎么会闲着呢？顾兄我跟你讲，方才我看到赵九那厮到了，他等会儿肯定要上场的。我先去同他约战，咱们一会儿定要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顾定安站在原地听着，不置可否。

见他说完话便朝宾客席走去，顾定安随手将剩下的半块苹果扔进马儿嘴里，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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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找到赵亭的时候，他正坐在临川公主帐中吃茶，同临川公主、荣惠公主一起说笑谈天。

李镜起初只冲着赵亭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帐中还有一名男子。

那男子相貌中明显带着些胡人血统，眼瞳呈浅琥珀色，长发微卷披于身后，鬓边一缕碎发垂下。此人貌若好女，却丝毫不显弱态，反而体格甚伟，恐怕要和顾定安差不多高。

男子跪坐于临川公主身后，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张宣纸，正在执笔作画。

李镜看到那男子就炸了毛，指着那人道：“表姐，你怎么把他也带过来了？！”

萧懿龄自方才来找萧容照，便看到了这男子，只是萧容照并没有要介绍的意思。此刻见李镜这般反应，于是更加好奇。

萧容照被如此指责，却并未发怒，只是淡淡地对男子道：“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不退下去？”

男子闻言起身，将右手按在左胸口，向萧容照的背影微微一躬，随后看也不看其余众人，转身离去。

李镜见他如此倨傲模样，更加生气了：“表姐，你看看他那样！”

萧容照笑着劝道：“好了，表姐回去再教训他。你这么跑过来，是找九郎，还是找我们五娘啊？”

李镜这才看向赵亭。

他今天并没有穿那身道袍，而是着一身珍珠白刺绣长衫，宽袍大袖，颇有魏晋之遗风。

只是，他这副遗世独立的样子，只会让李镜更加更加看不上：“赵亭，下一场，我和你比，我们二对二，怎么样？”

赵亭却彷佛根本没有听见李镜的挑衅，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自顾自饮茶。

“赵亭，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只见赵亭拂袖起身，清冷如仙人，开口有金石之音：“令尊应当教过你，君子不应以名直呼他人。”

李镜听到这句话，暗道不好，方才只顾着向这假仙儿约战，却不慎把心里叫的给喊出来了。

让人抓住了小辫子，李镜瞬间气短，向赵亭一揖道：“赵九郎，是我失言了。”

赵亭这才正眼看他，受了这一礼后，又看向李镜身边的顾定安，“想必这就是李三郎找的帮手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左金吾卫中郎将顾将军，字定安，军功卓著，弓马娴熟。上一场最后那球你可看到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顾将军，久仰了。”赵亭浅笑作揖，又对李镜道，“既然来了这击鞠赛，自然是要上场一搏。我可不像某人，一场比赛下来，唯一一次摸到球，还是往宾客席上打，险些伤了人。”

“你！我道过歉了！”

赵亭并不理会李镜的辩解，而是转向萧懿龄道：“既然是二对二，我这里还缺一个人。不知荣惠公主可愿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