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营士兵第一时间将县衙为了个水泄不通,围观百姓不明就里,只察觉到不对,纷纷议论起来。
半晌,燕砺锋和祝良夕等人才从县衙走出来,一个个神情都很严肃。
周延寿一直都没敢走,这时看着出了变故,心中更是不安,连忙挤到人群前,问道,“大人,这······这是怎么了?”
燕砺锋挥了挥手,示意围观百姓散去,才对周延寿说,“我该叫你什么?周老爷?”
周延寿神情惶恐,“不敢不敢,草民周延寿,大人直接叫草民大名就好。”
“好,周延寿。”燕砺锋不咸不淡地重复了一遍,“你那侄子,可真是个有种的,连云霆营的军令都敢藏。”
“啊?”周延寿大惊失色,“这,这不可能!”
“你怀疑我诬陷他?”燕砺锋一挑眉,目光更冷,“你问问其他几位大人,本使是不是在骗你?”
周延寿被这晴天霹雳劈得大脑一片空白,半天说不出话来。燕砺锋没有等他回神,便对身后的贺骁吩咐道,“对了,周成海私藏军令,按律是诛九族的重罪,去把周家所有人看管起来,一个都不许跑,等陛下裁决。”
周延寿顿时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大人!冤枉啊!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大人明鉴啊!”
“勘验刘大人亲手从含章木的花盆里挖出了令牌,本使亲眼所见,祝女官亲眼所见,难道是刘大人调包不成?”燕砺锋猛地一声厉喝,气势摄人,“周延寿,我看倒是你要诬陷朝廷命官!”
周延寿一下子瘫坐到地上,老泪纵横,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燕砺锋没有理会他,回头问祝良夕,“祝女官,天色快暗了,不如您先回云霆营,剩下的事,我在这里处理。”
“不必了,牵涉到云霆营军令,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查问。”祝良夕神情淡漠,隐约可见肃杀,“通知何坤和裴澄,速速赶来关南县,不得延误。”
“那陈阿宽的案子······”燕砺锋试探着问。
“陈阿宽的案子和云霆营军令相比,孰轻孰重,燕大人不明白吗?”祝良夕眼神凉薄,在燕砺锋脸上一扫而过,“陛下若怪罪,什么后果,云霆营不明白吗?”
燕砺锋被她这一噎,不说话了。
周延寿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更是冰凉。他在关南县偏居一隅久了,什么刑司,什么皇帝,于他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但此时此刻,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云霆营士兵,听着两位京官不留感情的对话,他第一次感觉到,那一把遥远的刀,真切地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人······”他试着开口,“草民······草民想见一见周知县······”
县衙里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若是能和周成海见上面,他兴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不行。”燕砺锋一口回绝,“里面现在都是嫌犯,你若进去,就不用出来了。”
“这······是这样的大人,周知县有胃疾,郎中叮嘱了每天必须按时服药,”周延寿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药包来,“这是今天的分量,草民给周知县送进去,就立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