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女孩们的镜头里，看到的就是，少年身影颀长，肩背笔直如松如竹，穿着宽松的浅灰色私服，清晰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扣着一瓶水，姿态清隽而又优雅。

闻声后侧过头来，昏黄的灯光无声映出他模糊的眉眼，眼瞳漆黑，手指轻点了下自己，便中和了那一抹清冷之色。

深夜时分，寥落夜色，晚风吹起少年的乌发，月光便轻融进那双如墨的深眸里。

恍然间叫人想起那一句话：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太美了！

女生们顾不上说话，手里的相机按得咔嚓咔嚓响，一时间闪光灯和拍照声此起彼伏。

旁边的顾京津：“……”

打扰了。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好吧，他还是很尴尬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其中一个胆大的女生，直接越过栅栏把手中的纸和笔递了过去，“小白，可以写个to签吗？内容就写抓到你了！to小苏。”

白初淮：“……？”

顾京津：“……”

你们粉丝现在都玩得这么花的吗？

停顿三秒，空气都仿佛静滞了。

女生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不好意思地道，“哈哈哈哈对不起是我太突兀了……”

她说着，缩回了手，没想到刚缩回半寸，手中的笔和纸就被人接了过去。

“没事。”少年低声说，而后用手心做桌，垫着本子，签了字。

斑斓灯光下，这样近的距离，能看到少年冷白如玉，几乎没有毛孔的侧脸，边缘被月光笼上轻柔的薄纱。

长而翘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翳，遮住了那双水浸似的黑眸。

好看得让女生在心里疯狂尖叫，却还要强自镇定不叫出声来，怕惊吓到眼前的丹青画。

“好了。”少年的嗓音清润而又低磁，递了过来。

女生接过纸和笔，两人的手指短暂接触，那点温热的体温，好似透过皮肤一寸一寸侵入她的体内。

女生捂住胸口，心跳剧烈得让她有种马上要猝死的错觉。

低头一看，少年的笔迹端秀，骨气遒劲，翩若惊鸿。

白初淮正准备继续走，但总觉得还缺一点什么，想起那天看到叶琛跟粉丝们的互动——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原本已经和顾京津走出几米远的白初淮，又转头补充了一句。

女生们顿时又一阵尖叫。

“我的宝怎么这么贴心……”

“我不想当事业粉了，我想当女友粉。”

“呜呜呜小白真好，第一次看他，他居然这么温柔。”

“视频里黑化偏执疯批，视频外温柔清冷少年，我靠简直在的XP上跳舞。”

“今天这一趟来得太值了。”说话的女生抱着手里的纸笔，宛若抱着什么绝世珍宝，将签名贴在心口的位置，满眼粉红泡泡。

另一个女生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确实蛮值的，拍了好多，本来担心夜景不好拍，没想到还挺出片的。”

回到寝室，顾京津偷偷摸出手机，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小白，你粉丝真的好好啊，你算是走大运了。”顾京津一屁股坐在对方床位上，感叹道。

白初淮没说话，只垂眸看着他坐下之后，原本平整的床单有了点看着就让人难受的褶皱。

顾京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干脆另外拉来一个板凳坐在床前，再将褶皱抚平，免得白初淮这个洁癖看到难受。

“感觉你应该可以进下一轮了，视频转化而来的粉丝量还挺客观的。”顾京津撑着下巴，语气满是羡慕，“哎，好像问问你的粉丝介不介意再多粉一个我……”

白初淮很想告诉他真相，其实没有那样的神级粉丝，都是公司替我出的钱。但是想到这种话说出来不合时宜，又咽下了。

在顾京津的眼里，就愈发显得高冷而不近人情了，他天生心软且善良，并未觉得是白初淮不想理他，而是体贴地道，“我懂，你回寝室之后也想保持人设，没事，我说就好了，话说我要不也转换一下方式，走高冷人设试试看？”

寝室的其他学员们听到他两在讨论那个视频，也凑了过来。

“初淮，那个视频我也看了，你有什么技巧啊，也跟大家讲讲呗。”

“我也看了，确实拍得很好，就人比人气死人。”

“今晚做梦就做，我也有一个大佬粉丝给我剪一个吧……”

“切，一边儿去，人家有粉丝的前提是长得跟他一样帅。”

男生们天生精力旺盛，宿舍里针对白初淮的讨论持续到了凌晨一点。

第二天还要早起，众人安静下来后，便很快睡觉了。

被窝里，白初淮想了很久，还是打开手机，斟酌用词，认真地给老板发了一条短信。

【湘湘姐，谢谢你。】

而陆芷真的会谢。

她本来打算昨天发完视频之后就睡个三天三夜，补一补觉和前些天熬夜脱的发。

然而先是之前基本不给她分配任务、她摸鱼就行的负责人突然让她去替一个摄影老师，她不得不顶着疲惫的身躯又拍了一晚上，替别人打白工。

凌晨一点才回去休息，而后还没睡多久，早上八点，她还在清甜的梦乡里，就接到了物业的电话。

陆芷本来双眼惺忪，睡意朦胧，然而听了对方的来意后，瞬间就清醒了。

“什么？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