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本以为除了手断了,都是皮外伤,检查完才发现,全身多处骨折,连肋骨都断了两根。
望着医生拿来的检查单,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男人的气息一点点的阴沉下来,眼神也瞬间寒凉,眉心一股阴郁将医生吓到不敢出声。
裴司谦目光凝聚在那一处处伤痕上,骨节泛白,几乎捏碎了手指。
她受的每一处伤,都是在等着他。
被他这一路抱过来,她竟然也一声不吭,他那么用力,又怎么会不疼。
从医生那出来,男人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菲薄的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夜幕降临,病房里,苏年年还在昏睡,楚楚恬静,连呼吸都极轻。
半明半暗的光线下,裴司谦挺拔的身影站在床边,一双深黑浓稠的眸子沉静又专注的看着她,目光落到她唇角的伤痕上,胸口沉寂下去的残忍暴虐又一点点翻涌上来。
知道她是被边珩抓走的那一瞬间,滔天的悔意和自责都涌了上来。
他当初就不该留着那个人。
如果他再迟一点,还能再见到她吗?
看得久了,眼前好似出了幻觉,他不禁有些恍惚起来,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脸。
苏年年在睡梦中一直能感受到有温热的东西在脸上轻轻摩挲着,大概是潜意识知道是安全的,睡得很安详。
早晨睁开眼,苏年年看见裴司谦一动不动的立在床边,身上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短发有些凌乱,但依旧掩不住的英俊和沉稳。
苏年年看了他几秒,蹙起秀眉,干哑的嗓音又轻又软,“你不会在这站了一宿吧?”
他在这守了一夜?
裴司谦没有回答,动了动身子,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声音温和下来,“退烧了,饿吗?想吃什么。”
苏年年一怔,盯着上方那张俊脸看了好一会,一如既往的完美英俊,但又说不出哪里的奇怪。
是气氛怪异,还是他身上的气息?
半晌,她抬起那只完好的手伸向他,撩起唇角,软软地道:“你靠近一点。”
明明昨天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他还跟她客气上了。
裴司谦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揉了揉,又拉到唇边吻了吻,嗓音沙哑低沉,“怎么了?”
苏年年脸色几度交错,越来越难看,小嘴一撅,不满地娇瞪过去,“裴司谦,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你近一点。”
其实也不算远,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但是相比以往,他每次都恨不得贴上来的样子,这让她很不适应。
男人的视线掠过她那凶巴巴小脸,唇上的伤痕增添了几分委屈柔弱,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去,靠过去,俯下身,将两臂撑在她身侧,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医生说你身上的伤,需要静养。”
苏年年唇角一翘,笑出了声,“你啥时候那么听医生的话了?难道是我这一身的伤太丑了,让你都不敢下嘴了。”ωWW.
“……”
男人气息一沉,有些不悦,“苏年……”
不等他说完,苏年年勾着他的脖子压下来,将唇瓣贴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一触即开,她得意地舔了舔唇角,眸光亮的惊人,都是他的影子,“你能不能不要耷拉个脸,我这不是没事吗?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极力压制着惶恐,脸色就没好过。
她知道他是在自责,所有的情绪掩在眼底,他不说,她也会担心。
裴司谦低头对上她明媚的笑,喉结滚了滚,嗓音极低,“身上不疼?”
大概是出拳太重,她那双小手上也是伤痕累累,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刺的他眼疼。
“疼。”苏年年回答的肯定,知道瞒不过他,但表情依旧不甚在意,娇软的嗓音拖着几分撒娇的慵懒,“你哄哄就不疼了。”
那一声软腻的腔调直击男人心底最软的一处,看着她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但声线染了几分低哑性感,两张脸距离近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你想要怎么哄?”
苏年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笑的狡黠,“就……肉偿吧。”
男人眸色一深,头一低,精准的堵住她的唇,掐着她的下颚重重的吻下去。
不算粗暴的吻,但贴的紧密,仿佛要融入彼此的呼吸,唇舌纠缠,柔情缱绻。
想起她嘴上的伤口,他激烈的吻了一会,动作缓缓温柔下来,有种失而复得的怜惜,轻轻吸允着,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被温柔和爱意包裹着,苏年年心悸的厉害,小手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抱他。
刚抬起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贴着唇瓣的声音溢出来,“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