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摇头道：“老夫人上了年纪，中风本就是高危疾病，没有法子可以医治，奴婢或许可以施针缓解症状，但是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看老夫人自己的了。”

祁氏喃喃道：“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沈清在祁氏手上拍了几下，旋即跟沈舟白一齐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最后，沈清看着老夫人道：“祖母，让暮雨为您施针可否？她的医术您也是知道的，或许还能缓解一二？”

老夫人急切的点了点头。

见状，沈清便跟暮雨吩咐道：“你看着医治吧。”

暮雨应道：“奴婢这就下去开副药方，等到老夫人服过之后，借着药性施针，应当能缓解一二。”

“嗯，去吧。”

老夫人的病情已经无法改变，他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沈舟白便让沈清和祁氏先离开了，自己留在这里陪着。

回去的路上，祁氏感慨道：“人啊，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当年老夫人将甄嬷嬷赶走的时候，半分情面也不留，现在知道后悔了，到头来落到这步田地，也真是造化弄人。”

最后，祁氏叹息一声：“作孽啊！”

甄嬷嬷自老夫人幼时起就侍奉在侧，等到老夫人出嫁的时候，又陪嫁过来，可以说是将自己一生的精力都放在了老夫人身上，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然而，却没能善终，老夫人当初将其赶走，临到老时才知道后悔，但是再想挽回已经不能了，只能成为遗憾。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虽然这话不中听，但是却也是这么个理。

天意弄人，最终报应不爽，自己深受其害，这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将祁氏送回去之后，沈清这才回去。

不过多时，大云过来，这样大的事情，她也是要过来回禀的。

而她的话，大致上也跟李嬷嬷的意思没什么出入，只是更细致了。

沈清听完之后也是叹息不已，道：“老夫人的病，痊愈的几率不大，你若是想离去，我会让人安排。”

老夫人这病，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会拖累人。

大云却摇了摇头，道：“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不用了。”

或许，继续待在老夫人的身边，只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并非是没有根据的。

但是，人非草木，又怎能没有真心？

虽然她的确是有目的来接近老夫人，侍奉在侧，竭力的讨欢心，但是主仆相伴一场，也是有感情在的。

而大云的反应，也在沈清的预料之内，也不多做勉强，道：“全凭你的意思，如果什么时候想退了，就过来跟我说，日后我也不会亏待你。”

大云郑重行礼拜谢：“多谢小姐。”

“你回去照顾好老夫人吧。”

等到大云离去之后，李嬷嬷感慨道：“这丫头，倒是很有人情味。”

沈清笑道：“非是如此，也入不了您的眼不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也有自己的念想和打算。若只是为了贪图一己私欲，即便是有野心有手腕，也不敢重用。

而今若是为了利益可以为她们所用，日后就难保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反咬一口，关于人性之恶，沈清从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打算揣测的。

……

老夫人中风之后，沈府上下就好似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先前因为沈清即将及笄礼而显得热闹起来的气象，也逐渐的沉寂下来。

这几日，暮雨都在寿和苑为老夫人施针诊治，在她的医术之下，虽然病情没有好转多少，但是却也得到了有效控制，没有更严重。

又一日，袁源登门拜访，顺带着将他这次外出带来的礼物送了过来。

在进入府上之后，便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情况不对，一问才知道老夫人中风了的消息，本来还准备蹭一顿饭，也打消心思，说了会儿话便离去了。

这种情况，他们若是有说有笑的，反倒会落人口舌，徒惹烦扰。

袁源离去之后的第二日，沈光耀就赶了回来。

祁氏见到沈光耀回来，也并无半分喜悦之情，只淡淡道：“去寿和苑看看母亲。”

来到寿和苑之后，沈光耀看到卧病在床的老夫人，也是痛哭出声：“母亲，都是孩儿不孝，竟然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看您，您受苦了！”

老夫人的情绪也很是激动，眼泪不断的滑落，看着久未谋面的儿子，急切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清楚，口水从她歪斜的嘴角流出。

暮雨连忙提醒道：“老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再情绪激动了，这病本就是因为您急火攻心所致，若是再激动下去，会导致病情恶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