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王氏,顾淼黑着脸,唤来了家里的老保姆:“阮小姐现在在哪个房间休养?带我过去。”
老保姆李桂芬战战兢兢地领着顾淼往二楼最里间的客房走。
“阮小姐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她什么都不愿意吃,现在只能靠输一些营养液维持生命…”
“这样啊…”
顾淼阴鸷的眼里闪过一抹嘲意,“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吃东西。”
李桂芬吓得满脸煞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替阮南感到怜惜:这闺女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噢!这一世怎么碰上了这对疯子兄弟…唉!
“你先下去吧。”
顾淼边说边推开房门,尖头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咯噔的摩擦声。
客房内,阮南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白皙的手背此刻扎着密密麻麻的针口,乌青一片。
顾淼的视线居高临下,从她的头顶一直扫到了她修长的小腿,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她没有焦距的双眸上。
“阮小姐,你醒了吗?”
听到顾淼的声音,阮南偏过脸,又张了张嘴,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话。
顾淼蹲下身子,把耳朵伏在对方唇边,才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
她在说,杀了我。
顾淼冷冷地笑了一声:“阮小姐,你现在还不能死。”
听到他的回答,阮南认命似的闭上眼睛,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听说你最近不爱吃东西?”
说话间,男人已经走到了她床前。
还没等阮南反应过来,她细长的脖子忽然被顾淼一把掐住,用力往上带。
阮南被迫从床上被拖下来,手背上的输液针也因此被尽数扯下,溅出了一滩血。
男人的五指慢慢收紧,他把阮南逼到了墙角,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如果再不主动吃东西,那我就让医生在你的喉咙里插上一根管子,让人天天往里面倒流食。”
“你也别想着要轻生,你不听话,我会叫人把你绑在床上,在你全身上下都插满管子,让你在生产之前的每一天都在床上生不如死地度过!”
阮南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眼泪,她冲顾淼啐了一口唾沫,满脸绝望:“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阮南终于明白,顾淼和顾燊一样,都不是人!
“阮小姐,你别太不识好歹。”顾淼掐着她的脖子,目光阴沉,“你只要乖乖当顾家的胎器,就没有人会再为难你。”
“有时候,人就得聪明一点,学会认命,知道么?”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明明是那么好听的嗓音,语调却像是一个孤高的神明,傲慢地宣布着人分高低贵贱,而她阮南,就是这世界最下等的人。
他威胁着她为顾家诞下子嗣,否则就要把她绑在床上十个月,身上身下都插满管子,像个活死人一般苟延残喘。
他把她仅有的那一点可怜尊严,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这是一份协议,签了它。”
高高在上的神明再次宣布着他的决定,“孩子生下来,哺乳期一过,你必须跟顾燊离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千万,当作赔偿。”
要等到哺乳期结束?
也就是说,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都要在这顾家里生不如死地度过?
“对外,你只能说你和顾燊是正常结婚,绝对不能说出任何对顾氏不利的话。等你离开以后,要彻底与顾家和那个孩子断绝关系,别想着利用孩子来要挟顾家。”
听听。
他们算计得多清楚啊。
阮南自嘲地勾起了唇角,想笑,可眼泪却先一步抵达了唇角。
顾淼无视她的眼泪,一字一句地念着协议上头的条款,可她始终低着头,丝毫没有要签字的打算。
顾淼冷着脸,晃了下手中的纸:“阮小姐,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试图挑战顾家的能力,也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你乖乖听话。”
“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阮南忽然抬起头,语气平淡,“我想去我家人的墓前看一看,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
顾淼眉头一挑:“去了你就会同意签字?”
“嗯。”阮南郑重地点了下头。
沉默良久,顾淼才缓缓开口:“等你能下床以后,我会带你去你家人的墓地。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一个星期后还不能自主下床,别怪我用别的办法让你签字。”
阮南面无表情地再次点头。
她知道的,她逃不掉。
可她至少也要在这一段扭曲的交易中,争取得到一点她想要的东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