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玩意。”
年过花甲的老人指着老宅门旁的一座石像,对身旁的男人说,“这是狛犬,总是会站在主人的身边,保护主人不受任何伤害。”
老人抚摸着石犬硬邦邦的脑袋,哈哈大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这条狗很威风?”
做狗怎么可能会威风?【1】【6】【6】【小】【说】
北眼神淡漠,却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
原因很简单,在外漂泊了许久的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冲他爽朗的笑。
老人让他做他身边的狗,语气中没有嘲讽,也没有侮辱。
当一只有着锋利爪牙的狗,也不错。
北这么想着。
从那天起,漂泊流浪的野狗,终于有了一个归处。
司徒家。
一道又一道的鞭痕落在了司徒子安的身上。
“臭小子,你还不认错?!”
司徒子安跪在地上,狠狠地咬着嘴唇,硬是死撑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老爷子气得半死,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我让你明天和我一起去顾家赔罪,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赔罪!”
司徒子安犟着一张脸,腮帮子咬得酸胀,就是不肯低头!
“你还说你没做错?!”
一记重重的鞭子落在了他的后背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你和顾家的二小子作对,就是错!”
司徒子安梗着脖子,呛声道:“我又没把刀架在顾燊脖子上逼他和北赌命,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老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小子别跟我耍滑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北是你教唆出去挡枪的!”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他家唯一的大孙子司徒子安性情恶劣又爱争强斗胜,总是跟他们的世仇秋家过不去就算了,偏偏连带着去惹顾家那个纨绔二世祖,简直是愚蠢至极!
“自家捡回来的狗,难道我还不能用了?”
司徒子安丝毫不感觉自己哪里有错,仍旧拉着一张脸,“那条狗的命本来就是我们司徒家给他保住的,他为我们卖命也是理所应当!”
“司徒子安,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老爷子连名带姓地喊人,属实是真的动了气。
司徒子安不敢再回嘴,只能一声不吭地垂下了头。
他是打心眼里厌恶北的。
不过是一条在外面随便捡回来的野狗而已,竟比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司徒家大少爷还要深得手下人信服!
如今连亲爷爷也…
司徒子安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爷,你为什么总是偏向那条野狗啊!他不过是司徒家的一个打手罢了,你未免将家族里的太多事交给他接手了!”
“我不把那些脏活交给他做,难道交给你?”老爷子冷笑一声,“就算我敢交给你,你又敢接手?”
“我…”司徒子安的脸涨得通红,半天答不出话来。
“北在薄家断掉的两根手指,难道还不够让你知道其中的利害吗?”
“我警告你,顾家、秋家和薄家的人,你以后少给我去招惹!”
老爷子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吼出了这句话!
司徒子安却不服气地昂起头:“爷,咱们司徒家的人又不是吃素的,怕那些人做什么?他们难不成真敢对我怎么样吗?”
“呵。”老爷子睨了他一眼,语气冰冷,“你要是真不怕,下次就自己去招惹他们!你每次都将北推在最前头挡枪,不就是怕会被他们报复么?”
“孬种!”
“你这么莽撞,以后迟早要栽个大跟头!”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司徒子安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可他迫于老爷子的威严只能低下头,咬着唇说自己知道错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司徒鸿辉点燃了一根雪茄,幽深的眼眸中绽出一抹阴戾的寒芒,“以后北会跟在我手底下做事,你别想再拿他当刀子使了。”
“爷!”
“够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老爷子一脚将他踹出了房间,懒得再听这个倒霉的大孙子多说一个字!
久跪的双膝微微发疼,司徒子安只能用捏紧的双拳扶着墙,缓慢地在走廊挪动。
在经过北的房间时,他脚步一顿,阴鸷的双眸中渗出粘稠浓重的恨意!
一定得想办法,让这条该死的野狗彻底消失!
司徒子安走后,司徒鸿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就苍老的面庞更显疲累。
司徒家家大业大,可偏偏儿子走的早,唯一的大孙子没有出息,容易意气用事又没什么头脑,要是真的把家族事业交给他,八成哪天家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倒是北很合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