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其实是兄妹之间小时候的相处模式,长大之后再这么做确实不怎么合适了。
尤其是落在不明真相的顾燊眼里,孤男寡女这样的姿势实在略显暧昧了些!
北察觉到阮南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尴尬,便沉默着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侧。
“抱歉,刚刚是条件反射。”
阮南抽了几张纸,抹干眼泪后笑着说:“没关系…小时候我们总是这样,我一哭,你就会抱着哄我…”Μ.
“以后别老是哭了。”
因为他不可能再时时刻刻出现在她身边哄她了…
阮南吸了吸鼻子,说自己早就没有那么爱哭了,她边说,视线边慢慢移到了男人的黑色手套上。
北笑了笑,将手藏进了口袋里:“还是别看了吧,怕把你吓着。”
“那里还…疼吗?”
想到那夜的惨烈,阮南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铺天盖地地往上涌。
北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摇头道:“已经不疼了。”
阮南却不信,她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细长的指尖在皮质手套上缓慢游弋,带着几分试探和求证的复杂心绪,仿佛一定要证明对方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活生生切断两根手指,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说谎。
眼见阮南的眼眶又红了,北冷声道:“别哭,我看到你哭就烦。”
他嘴上嫌弃着,手却已经为她拿好了纸巾。
阮南却摆了摆手,她仰起头,把眼泪尽数憋回去后,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
想起顾燊的习惯,她伸手在茶几底下探了探,果然摸到了一个药箱。
“把手伸出来。”
北笑道:“手指的断面都要长好了,不用再上什么药了。”
“不是断指的伤口。”阮南将北下意识往身后藏的另一只手拽了出来,“是手臂上的伤。”
“你怎么知道…我那里还有伤…?”
那是之前被子弹划过留下来的伤口,他还来不及处理。
阮南捊起他的袖子,仔细地将伤口旁边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又用棉签小心翼翼地往上头涂着碘伏。
“你总是这样,怕妈妈担心,回家之前都会把和别人打架的伤口严严实实地藏好。可是每一次,我都会发现。”
她顿了顿,又小声地说:“其实妈妈也知道…”
提到妈妈,两人沉默了半晌。
直到视线重新交汇的那一刻,北才缓缓开口道:“看来我的演技一直都很差。”
“是啊,很差。”
伤口被阮南用纱布包好,药水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你和顾二少之间不是真心相爱的,对不对?”
北问得很直白,阮南拿着药箱的手微微一颤,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那夜他看得很清楚,顾燊将阮南抱在怀里,看似疼爱,实际上不过只是上位者对于底层玩物的变相掌控与玩弄罢了。
阮南是羞耻的啊,她平日里没有什么社交圈,所以即使心里知道自己不过只是顾燊的掌中玩物也并不觉得丢脸,可当亲哥哥这么问起的时候,她却难堪得想要转身离开。
“我怀了顾二少的孩子,我只能…”
“我还没有能力摆脱顾家,我…我…”
她说的很急,夹带着一丝哽咽,身体因为莫大的委屈而剧烈颤抖着。
有一瞬间,阮南甚至体验到了双腿悬空的失重感。
幸好北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
“是哥哥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委屈了。”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去救你,相信我,好不好?”
阮南抬眸,咬着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不敢叙旧太久,匆匆留下联系方式后,便各自散了。
正好这时司徒鸿辉也从顾淼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朝会客室走去时,恰好看见阮南慌忙地从里头出来。
老爷子多留心看了几眼,认出女人的身份后脸色一变,见到北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之前说想要得到的,难道就是顾家二少的女人?”
北淡淡抬眸,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进了电梯。
老爷子追上前,神情有些恼怒:“北,你要其他的什么女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北懒得解释自己和阮南的关系,只半挑眉道:“为什么偏偏她就不可以?”
“因为她是顾二少的女人啊!”老爷子瞪圆了眼睛,“天底下有这么多女人,你何苦非要去和顾家作对?”
北轻笑:“如果我说我非她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