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愣了一下,努力维持镇静后抬起眸子看了顾燊一眼,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角带着笑意,是自鸣得意的笑,像臭屁中二的少年,眉眼间都带着点意气风发。
阮南不明白顾燊在自嗨什么,她也不敢揣度对方的想法,只说:“我眼睛刚复明,还有点不太习惯…”
顾燊的脸忽然凑近,嘴角勾出一抹轻浮的笑意:“那你凑近点看我,早点习惯习惯。”Μ.
“…?”
什么玩意?
阮南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靠到了床头,碰触到了先前的伤口,疼得一激灵,又条件反射地弹起,直直扑进了顾燊的怀里。
“…”
阮南尴尬地想要挖条地缝钻进去。
她立马往后退,可刚挪动了一下,顾燊的大掌却忽然覆盖在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整张脸揉进了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不怕了,有我在,已经没事了。”
阮南被这莫名其妙的拥抱整得有些不舒服,可想起要让顾燊爱上自己的任务,又只能装作乖巧顺从,还故作害怕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们要死在那里了…”
“这不都已经没事了吗?”顾燊别扭地揉了揉她的头,“啧,你就这么担心我?”
阮南被顾燊这一套自恋流程整懵了,眼珠子转了转,转移话题道:“对了,司徒子安怎么样了?”
顾燊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鬼知道,可能现在正躲在家里吓得哭爹喊娘吧。”
“噢…”
阮南其实仍对司徒子安的存在有些在意,毕竟她先前领教过了对方的阴毒狠厉,他这次会冲着东区的地皮来找她的麻烦,很难保证下次就不会。
顾燊看穿了她的担忧,嘴唇微勾道:“放心吧,他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为什么?”
“因为他很快就会消失了。”
顾燊语气淡漠,把一条生命的逝去,说得好似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阮南有些发愣,而就在下一秒,男人的吻忽然覆盖在了她的唇上。
他吻得很轻,却和先前几次的吻都不太一样,没有轻浮,不带欲望,只是珍视。
吻毕,他的唇又缓慢移到她的耳边。
轻柔的嗓音随之响起:“阮南,我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谢我?考不考虑让我睡一下?”
“…?”
阮南惊愕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顾燊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会被司徒子安绑架,难道不全是因为顾家,因为他吗?
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呢,他又怎么好意思反客为主,还向她索取好处?
还说什么要睡一下她呢…
这说得是人话?
见阮南表情微妙,脸红一阵又白一阵的,顾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干咳两下后,又挠了挠头:“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显得很大,很安静。
阮南终于有时间思考,开始对顾燊最近的所作所为进行简单的复盘。
他是她的契约丈夫,刚开始的每一天都想弄死她,可她后来沉入池底时,他又赌上自己的命去救她。
婚礼当天,他去找白月光而错过出席婚礼,可如今白月光贴到他的身边他都不屑一顾,反而跟着了魔似的一天到晚想睡她…
所以这算是什么?
顾燊到底是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异常?
对了,她差点都忘了,顾燊是个疯子。
疯子的所作所为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
她不傻,不会将顾燊偶然泄露出的一抹温柔当真。
那不过是他对小宠动了一丝的恻隐之心罢了,他的情绪向来反复无常,对你有兴趣的时候把你短暂的当成人,厌烦你的时候恨不得当场将你弄死。
这样多疑阴险的人,阮南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她知道,她要想拿回阮家的地皮,在这两年内保住性命,就不能一直只是顾燊的小宠。
她必须要让顾燊彻底爱上她,她要借他的手,他的势力,好好地保护自己,再报复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又慢慢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她贴着床缓缓走到隔壁病房,叶小花还在打着点滴,见阮南过来看她,又惊讶,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