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知道宋安宁说的那人是陆乐池,她也无所谓对方的挖苦,只说:“你也很受欢迎啊,我看程薇薇也挺喜欢黏着你的。”
宋安宁噗嗤一声笑了:“她哪个帅哥不黏?”
阮南也被逗笑,两人顺着团队里的每一个成员又聊了一会天,话题自然而然地说到了秦洋身上。
“你之前就要我小心秦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和沈可儿一起针对顾燊了?”
阮南神情认真,宋安宁本来就是圈子里的人,会多了解一点她不知道的内幕也不奇怪。
宋安宁轻轻扫过琴弦,漫不经心道:“我只知道他最近被一个有钱有势的金主包养了,那个金主貌似姓许…”
“姓许?!”
想到之前无意间看到的鞭痕,阮南心说她先前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果然是秦洋背后的金主在指使他给顾燊使绊子!
只是有一点阮南想不明白,她不明白平时胆小的许文静是怎么敢豁出去跟顾燊作对的。
要知道,跟顾燊作对等于就是和顾淼作对,她在天娱的那点股份真的值得她这么拼命吗?
见阮南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宋安宁冲她眨了眨眼:“我觉得你的判断有点太先入为主了。”
“嗯?”
阮南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把许文静想得太单纯了,她的胆小怕事只是装的?”
宋安宁却笑着摇头:“我是说,你知道秦洋背后有金主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女的包养的他,这想法有些太先入为主了。”
阮南听罢还是困惑,可忽然间,她的后脑勺宛若被一道惊雷劈过!
她半张着嘴,诧异道:“你…你的意思是,包养秦洋的人,是…是个男的?!”
男的…
还姓许…
那不妥妥的就是许文昊吗?!
如果是许文昊在背后对顾燊下套,对整个《旅记》使绊子,那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阮南一开始实在没想到,许文昊竟然会玩得这么变态,都有老婆孩子了,还…
她皱紧眉头,只感觉一阵恶寒。
宋安宁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别想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脏的,能独善其身的人虽然也有,但很少。”
阮南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他,夜色里,她的眼眸比月光还要动人:“我觉得你就是那个独善其身的人。”
宋安宁避开她的视线,伸了个懒腰,又懒洋洋地说:“这也不好说。”
说完,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吉他,“这个圈子很浮躁的,你看着明明没有你有才华的人只是简单地给别人睡了一下就能瞬间达到你企及不了的高度,久了以后心态也是会崩的。”
“我从前撑不下去的时候也差点因此想要走捷径…”宋安宁苦笑了一声,“小南,你别看我现在好像火了的样子,在我成名之前我住了五年漏水的地下室,每天都在吃馒头咸菜,不是我夸张,我现在看到馒头就想吐。”
阮南听完他曾经的故事后有些吃惊,因为宋安宁从来没有在镜头面前说过这段心酸的经历,他永远都是那副拽拽的酷哥模样,所以她也和其他人一样,一直以为宋安宁是什么喜欢音乐的富家公子。
她问宋安宁最后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宋安宁说,大抵是热爱最终会战胜一切吧。
“我喜欢音乐,也想要创作属于自己的音乐,如果违背这个初衷,为了一时的出名而走了捷径,我想我以后大概再也无法直视自己最热爱的东西了。”
阮南听着他用极其真挚的语气说着他的理想,胸腔竟一时也跟着燥热不已。
这是怎样的一种热爱啊。
不为名,也不为利,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坚持做了。
能这样赤诚的活着,阮南是真的羡慕,也是真的仰慕。
她拿出从酒店里顺出来的冰镇可乐,递给宋安宁一瓶,笑道:“为你的热爱干杯!”
宋安宁接过来喝了一口,忽地跳起来欢呼道:“为热爱干杯!”
想了想,他又举起冰可乐碰了阮南的脸颊一下,“也为你的眼眸干杯。”
他盯着阮南看,视线久久没有移开,过了很久,他才沉声问她:“你呢,你有什么令你为之疯狂的热爱吗?”
阮南怔了怔,喃喃道:“我以前很喜欢画画…”
“以前?”宋安宁不解道,“现在不喜欢了吗?”
“现在是没机会喜欢了。”阮南苦笑道,“我高中毕业那一年其实被我最心仪的美术学院录取了,可惜家里发生了变故,就没办法继续读了。再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阮南思绪飘散,仿佛又回到了家里着火的那一天,眼里逐渐泛起一层水雾。
宋安宁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人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是啊。”阮南也不想沉浸在伤感之中,于是又向宋安宁手中的可乐碰了一下杯,“敬生活!”
两人在外头又聊了一会,怕其他人担心,便又回去了。
暗处,陆乐池背靠着树,难得的抽了一根烟。
火光照亮了他晦暗的眼,烟圈缓缓往上飘,最后彻底隐入了黑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