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凯伦,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
“这是几?”洛裟伸出两个手指,在安凯伦面前晃动。
手都快要贴到安凯伦的脸上,他还是没反应。
“……”
安凯伦不语,好像听不到有人在叫他,眼睛凭借着最后的本能去追随洛裟的身影。
“该不会真的傻了吧?”洛裟不禁往最坏的结果想去,又摸了安凯伦的脸,还是好烫。
“......”
洛裟见刚刚情况紧急,没细究安凯伦为什么要抱自己,只当他意识不清。
外公作为一个中医,对病人都是优先放在第一位,紧急治疗,洛裟也慢慢往一个合格的中医靠近。
安凯伦难得没回话,洛裟真的以为安凯伦神志不清了。
洛裟没指望自己能解决这危急的情况,匆匆喊外公出来帮安凯伦看看,他的情况严不严重。
就这样,安凯伦在这祖孙俩的注视下,完成看病。
外公经验老道,去药柜拿了几味药,带上砂锅去给安凯伦熬药去了:“裟裟,你同学烧得不轻啊。”
“有四十度。”
洛裟担心地问:“怎么烧得那么严重。”
安凯伦似乎声音也被烧得暗哑起来,缓缓吐字清晰:“不知道。”
洛裟又听到他说不知道,心跟着更着急,手脚不停歇的慌动。
外公:“扶他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药马上熬好。”
“看他还没完全昏睡过去,倒不至于马上生命垂危。”
“呃......”洛裟脑子这时反应迅速:“不会死?那也不能保证他脑子没烧坏是吗?”
十米之外传来外公的声音:“会没事的,喝完药会好的。”
洛裟提着颗心,总算安然放下来。
好在安凯伦还能动,洛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半扶半拉着他到客房躺了下来。
洛裟给他脱掉外套,严严实实盖好被子。
洛裟往哪动,安凯伦的眼神就跟到哪。
洛裟想了想还有什么没做的,好像都没了。
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安凯伦:“你真的吓死我了。”
“噢!你再等我一下。”
安凯伦手无力想要拉住洛裟的衣角,却什么没碰到。
洛裟原来是要拿那盆温水进来,洗了洗毛巾,拧干叠成长方块状,敷在安凯伦的额间,降热。
洛裟就这么陪着安凯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安凯伦耐不住大脑的罢工,陷入沉沉的昏睡。
须臾之间,洛裟抬起手,缓缓地,偷摸着朝安凯伦的脸靠近,近了,更近了。
还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硬生生地给停住。
忽而,洛裟的食指尖偷偷摸摸,轻轻落在了安凯伦浓密的睫毛上。
好软,他的睫毛可真长啊。
洛裟只敢在安凯伦睡着的状态下,去摸她好奇很久的睫毛。
以前看他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轻佻,心里像是被猫儿抓了般,瘙痒不已,可算是有机会摸着了。
洛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他的睫毛也是棕色的,不是中国人黑发黑眼睛的黑色。
病态的五官在阴影之下,凉薄得硬朗隽秀。
不一会儿,把凉透的毛巾拿了下来,又洗了一遍,给安凯伦敷上去。
就这个简单的动作,洛裟反反复复地做。
看着看着,洛裟看困了,小脸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卧室里很安静,静得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微小的呼吸声,在这安静中显得十分突出。
但这都不重要,陷入沉睡的两人,彼此睡得香甜。
熬好药的外公走进来,他们都没清醒。
外公走路走得很轻,绕过洛裟,伸手探到安凯伦的额头。
好像没那么热了,但外公还是叫醒安凯伦起来喝药。
安凯伦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眼睛都没睁开,在回应叫醒他的人。
外公看到也是好笑:“还是个孩子。”
外公把温热的药移到安凯伦嘴巴上:“张嘴。”
安凯伦下意识张开嘴,缓慢地喝下去,连残渣都不剩,喝完了。
安凯伦可能味觉烧坏了,竟不觉得很苦。
中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在里边,安凯伦喝完又陷入昏睡。
外公也没多留在这,捧着空碗就关上门出去了。
半夜,洛裟的手压麻了,迷离睁不开的眼睛,似有千斤重压下来,换个方向趴缓了好久好久。
血液才正常地流通,手慢慢有知觉了。
安凯伦还是没有醒,脸上的坨红退下不少。
洛裟拿着手心贴上安凯伦的额头,又拿下来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对比温度:“好像退烧了,没那么烫了。”
洛裟开了个小灯照明,再仔仔细细帮安凯伦盖好被子,伸了个懒腰,回房睡觉去,明天一早再来看看他。
很轻很轻地关上门,让安凯伦好好在这睡一觉。
洛裟一沾床,立刻倒床不起。
衣服都没脱,盖着厚被子就睡着了。
洛裟不知睡了多久,天灰蒙蒙的。
冬天是最好睡觉的季节,洛裟寒假没有学习压力,睡眠质量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