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的平均寿命很短的话，那么各个阶段就会前移。

但这就移得多少有点太前了。顶着三岁的身体，还背着自己双胞胎妹妹，在这看起来就挺原生态的森林里跋涉的月绫这么想着，人类是从小就这么坚毅的生物吗。

“阳华，还醒着吗？”

没有回音，月绫只好叹着气将人往上颠了颠，眼睛一抽一抽地疼，虽然体内另一部分的血脉占了大半部分，可多少不是专门管眼睛的，修复起来也没那么快速。现在最好是可以找到可以过夜的山洞，再不济碰见个人也行，除了忍者——因为力量暴动根本关不掉写轮眼而体力耗尽晕过去的妹妹让她们绝对不能在这个时代碰见其他忍族的人。

最后找了一块空地当作临时的歇脚点，月绫捡了一些树枝生了一个小火堆给妹妹取暖，这里看环境似乎是早春左右，可阳华的体温一直很低，不暖暖也不利于身体机能作用。如今唯一的欣慰就是这片森林里面她能认出一些可以药用或者食用的植物，不然，两个人享年三岁，出去就能把这个世界意识拆了——体验人生也不是这种体验法啊。

月绫给阳华输了些仅剩能调动的能力，帮助她清醒一会儿吃东西，等妹妹睡过去了，她盯着火焰发起了呆。

要说为什么落到现今的地步，果然还是怪那个突然发疯的族兄。月绫久违地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

“姐姐，”阳华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拉起自己坐在廊下的姐姐就要往屋里冲，“外面有好重的血腥气！”

“……阳华？”月绫没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就被妹妹拉着躲在了衣柜里面。

阳华立马捂住了姐姐的嘴，用气音说道：“我扒墙的时候看见其他叔叔阿姨躺在自家院子里，还有很重的血腥气。”

月绫不说话了，能减少一点动静是一点，虽然她们这一家作为边缘人物，在忍者这条道上根本没有被严格要求，但一些基础知识还是有被教到。

在族内作乱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人敢来覆灭宇智波？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他真的做到了。不可思议，难以想象。那现在呢，她们两个要怎么活下去，她们没有受过严苛的训练，这也不重要，再有用的训练也不可能让两个三岁孩子从能覆灭整个宇智波的人手中逃走。思绪流转，无言的恐慌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黑暗之中难以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两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而在那一瞬间警钟直接拉到最响！月绫飞快地抱住阳华往下一压，下一刻一柄刀直接砍在两人上方！

“嗯？”没有意料之中的手感，外面的人发出了疑惑的气音，但，怎么着都在这里面，他手上用力就要将刀直接往下劈。

然而阳华此刻也回抱住月绫，用力一蹬踹开衣柜门翻滚出来，月绫顺手拿了一块散落的碎片往对方面上丢去。可惜这种对于面前这人来说都是小问题，两姐妹也看清这个大半夜屠戮的家伙，宇智波鼬，族长家那个备受瞩目的长子。

闪过白光的刀刃直接穿透了月绫的躯体。

视野翻转落到地上，月绫的眼睛失焦地落在不远处，她们和这个人接触并不多，反而是那个叫佐助的孩子经常用宇智波美琴的她们是远房表妹的说法来找过几次，说来可巧，上午的时候刚带了东西过来。

“姐姐！”阳华尖叫起来，可下一刻她的身体也被穿透。

两个小孩就这么倒在了地板上，宇智波鼬转身正想离去，眼睛瞥到了有点眼熟的袋子上顿了下，但随即冷漠地离去前往下一处。

死寂之中，月绫的身上亮起了查克拉的微光，她坐起来大口呼吸又被血呛到发出呛咳。哆嗦着摸到阳华身边，将用以治疗的力量覆盖在她的伤口上，但这个年龄的孩子查克拉量怎么着都是够不着两个人使用的，随着生命的流逝隐隐之中有什么松动了。

熟悉也陌生的力量涌现出来，它顺着两人的脉络游走，解析着两姐妹血管中流淌着的信息，最后属于月绫的力量止住了两人伤口上不断涌出的血，属于阳华的力量则冲上了两人的眼睛，顺着意识深处的本能，在这个空间撕开了一个裂口，月绫抱着阳华滚了进去。

属于自己的本源力量回来了，那么记忆的枷锁也被冲破了。落地之后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的两人，低声骂了几句世界意识的不靠谱，就互相依靠着坐在原地。

体验人生的话怎么样都好，无所谓，人生百态，她们并不强求非要过成什么样子，世道如果很烂只有争斗才可以活下去的那也没有关系，这是时代发展的一种可能，赞同也好，批判也好，她们早已习惯了作为观察者，跟随世界流动的趋势行走，除非能让她们注意的人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会默认世界意识的小动作，但是，享年三岁这真的不行，就算这种时代早熟也不行，三岁能看见什么啊，又不是克隆人机械人，一出生就是成熟状态经历丰富多彩的人生。

“三岁，普通人族小孩，坐标相差不大，但是荒野求生，”阳华抬手摸了摸自己红色的眼睛，虚弱的说道，“的确是有够早的时代了。”

“省点力气，本源别用了，”月绫打量着阳华的眼睛，“关不掉吗？我记得世界信息检索到的这个血继副作用很大。”

“混血的问题，或者是这个开眼方法根本不正常，我的力量无法平静，这样孱弱的身体也无法容纳，也许是当作属性契合的宣泄处了。”阳华苦恼地回答。

“那我们得在你被耗死之前找到容身之处，荒野求生也好，进入某个忍族也好，或者是跟着平民，得先让你有个好好养着的地方，”月绫站起来背阳华，“这个状态再爆发的话，我想世界意识的斥力就要压过来了。”

“忍族还是算了吧，我这眼睛太明晃晃了，战国……是战国吧？这个时期，写轮眼太招敌了。”阳华还有点力气摆摆手，“说起来另一半是什么？千手？”

“好像是的，特地给捏了个宇智波千手结合的祖先，还加了规则性忽略。”月绫带着阳华隐入树林之中，“先把血洗洗吧，容易引东西。”

“这算不算，好心办坏事？”阳华扯了个笑，“等哪天一定要揍世界意识一顿，我已经能想象到史无前例的血继病了，还是由非这个体系的力量引起的。”

如果她们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也许兼备了这两族的血脉没有什么关系，可惜她们不是，本源力量也被生死危机解放，极端纯粹的力量碰上还没有变异完成的血脉混合，若是平时生活或者身体强度上去也就罢了，这样弱小的时期赶上那种需要全身心应对的死亡危机，沸腾起来的力量和往滚油中倒一点水没什么两样，这副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必须得找一个能够安心休养的地方让本源安稳地提前和身体磨合。

“休息吧，等恢复了再生气，先把情绪降下来，激动也不适宜把眼睛关了。”

“嗯。”

就是这样，她们流落到这个地方，感觉离做野人只有一步之遥。

——不对！有人在接近！周边的植物传递过来这个消息，月绫一脚扬起尘土将小火堆盖灭，抱起阳华就扑进了旁边的树丛中。伏地身体贴近地面，挣扎着想了想，还是驱动本源，让植物们的气息覆盖在两人身上减少她们的存在感。不过，月绫扒了下阳华的眼皮，意料之中还是红色的眼睛，这样高强度运转的查克拉，怎么想都很容易被感知到吧。

对方行进的速度很快，十有八九是感知到了什么加速的。植物传递的消息间隔肉眼可见的缩短，月绫焦虑起来。

如果没有记忆的话，怎么样，死了也好，作为工具也好，都可以接受，毕竟，承受这些的，仅仅只是宇智波月绫和宇智波阳华，两个作为人的存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因果。有了记忆就不一样了，能感知到恶意的情况下谁会喜欢主动跳进去？能让她们在有记忆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参与进人际关系之后全然的善意和趋之若狂的情感。

忍者的脚程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宇智波田岛和宇智波斑就到达了先前感知到的查克拉附近，入眼就是一个带着余温的火堆残骸，一眼就能看出火堆主人刚刚离开。

田岛带着自己到了六岁的三儿子去做接触血腥的任务，回来就感知到路线上有个疯狂运转的陌生查克拉，他第一时间就想着是不是隔壁哪个废了的千手疯了一个人摸到宇智波族地附近搞自爆，但属性仔细品品反而像自家人。而等到了这里感知反而模糊了起来，好像这一圈都有。

“在附近找找，走不远。”田岛皱着眉对斑道。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