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秋水纳闷道:“欸?奇怪,今日怎么轻得好像没有似的?”
她好奇地偏头看了看背后,却并未看见荷花莲蓬的遮挡之下,清溪月运力抬扶的手。
跟在清溪月身后的叶子欢见此一幕,眸色愈沉愈冷。
他唇角微抿,手中红扇一甩一展,摇动间,手上风劲渐大。
正是清晨时分,酒楼才开门不久,尚未有客人上门,只几个店小二正做着打扫整理的杂活。
一行人刚进入迎友酒楼的一楼大堂,便闻得浓烈的淸涟香酒气。
众人寻味看去,只见一身酒迹的白霄正挨着柜台,一边喝着手中酒葫芦的淸涟香,一边和赵老板聊得不亦乐乎。
白霄转头看来,笑着招呼道:“欸?月师妹!”
他刚招呼了一句,忽看见连秋水背上的东西,立时眼眸一亮,高兴道:“这么多荷花莲蓬,刚好!老赵,赶紧拿去,再给我换几坛清涟香。”
叶子欢移步走到清溪月身前,幽然说道:“你给钱了吗?”
白霄骤然惊道:“嗯?叶子欢!你怎么又跟着我月师妹回来了?”
“当然是,她让我跟着的。”叶子欢悠悠然笑道,身姿挺拔,理直气壮。
白霄闻言眼神立时怪异了起来,目光在清溪月和叶子欢之间来回打量。
他一脸若有所思,而后又摇了摇头,似自我否定了什么。
随即,他横跨一步,绕过了叶子欢,看向清溪月笑道:“月师妹,多少钱?我给你,就当我买的酒料钱。”
清溪月看了眼身旁落落大方、笑容明媚的连秋水,微微一笑道:“白师兄,我还未付钱。”
连秋水见此,毫不怯场地笑道:“公子,这有十五支荷花,六支花苞,三十七支莲蓬,一共三两九钱。你既是月姐姐的朋友,给三两五钱就好。”
白霄颇为欣赏地看了眼连秋水,出言赞道:“嘿,这小姑娘还挺讨喜。”
随即,他向赵老板说道:“老赵,叫人领她去后厨把东西放了。然后从我存这的钱里取出四两给她,跑路费总还是要的。”
连秋水笑意盈盈,认真道谢道:“谢谢公子!”
她又看向赵老板笑道:“赵老板不必麻烦,我自己去便好。”
随即,她想了想,看向清溪月笑道:“月姐姐,我一会再来找你。”
说罢,她便熟门熟路似得,自己向后厨方向走去。
清溪月看着连秋水离开的背影,略一思量,向赵老板问道:“赵老板,她看起来对你这很熟悉。”
赵老板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我那做出新菜的厨子,自小便与她定了婚。做菜酿酒的原料,也只要她的货。好在,她货也的确新鲜不错。她日日来我这送货,可不熟悉?”
白霄听罢,在一旁啧啧称奇道:“哦,就你那又傲又怪的厨子啊!真没想到这种人,还能有这么个干脆爽落的小媳妇。”
他忽眼眸一转,随即满眼期待地看着清溪月笑道:“月师妹,我看你和那小姑娘似乎处得不错,待会可不可以跟她商量下,让我见见那厨子?”
清溪月略一沉吟,微笑道:“好,我试试。”
白霄闻言眼神一亮,神色高兴不已,拎起酒葫芦就又喝了一大口清涟香。
清溪月心中暗自思索:金灵引,象征着权势和荣耀。
这一点上,哪个凡人能比得上人皇?
且金灵引需王气贵气滋养,极大可能会在人皇周围。
她先前本欲设法入宫面见当今皇帝,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可现下看来,秋水分明有人后凤命,难道她的未婚夫,会是人皇?
思及此,清溪月又摇了摇头:不应该,当今皇帝正值壮年,改朝换代也不到十五年,天下一派安宁繁荣景象,怎会这么快就出现新的人皇?
叶子欢看着清溪月,敏锐察觉她的心思,温和笑道:“你倒不必多想,究竟如何,人来了一看便知。”
清溪月闻言轻点了下头,赞同道:“嗯,你说得对。”
这样一来,她对这个始终不露面的平民厨子,也起了好奇之心。
赵老板将三人领入三楼雅间,待人到齐后,便张罗着先将早饭摆上了桌,随后独自退下。
“月姐姐,这莲子羹和藕粉园子,都是用的最干净最好的莲子莲藕,是我亲自看着我朋友做的,你尝尝。”
连秋水一边热情介绍着自己从后厨拿来的菜品,一边主动为清溪月盛入碗中并放在其身前。
清溪月认真品尝后,笑着点头夸赞道:“嗯,很好吃。”
连秋水见此,笑容愈加开心,颇有得意自豪之色,仿佛夸赞的人是她一般。
“咳!咳咳!”白霄忽轻咳了几声,手持酒杯掩面,以余光示意着清溪月。
自上桌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倾玖,忽闻身侧传来此声,骤然一惊。
待发现是白霄后,她不满嗔道:“你咳什么?突然吓我一跳!”
明千辰故意问道:“师兄,你可有事?”
白霄轻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喝了口杯中酒,又看了眼清溪月。
清溪月接受到白霄示意,略想了想,随即眸色温和地看向了连秋水。
她面带疑惑,柔声问道:“秋水,听赵老板说,那厨子是自小便和你定了亲的,可你为何只说是朋友呢?”
连秋水闻言一怔,眸有失落之色一闪而逝。
随即,她又毫不在意地笑道:“月姐姐可别将那种话当真,都是儿时父母玩笑间定下的,如今双方父母也都走了,我俩人也大了,做不得数的。”
连秋水语音刚落,一个清亮坚毅的男声忽从雅间门外响起:“胡闹!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