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自信,游刃有余的态度,还有温和的、爱护的做法,让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有“跟着她一定能活下去”的感觉。
打开门,江硕和缟羽已经站在了门外,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
只不过,其中一位门神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眼底休息两天消失的乌青又重新出现,目光涣散,小指侧面带着蹭上的墨迹。
还真的熬夜了啊,朱璇担心道:“你还好吗?”
缟羽打了个哈欠,双手拍脸,“没事,我习惯了,大脑还是可以思考的。”
“出发吧!”
——
这是缟羽第一次踏入后面的居民楼。
顺着楼梯向上,她打量着这栋满是腐朽气息的大楼。明明脚下的石板地砖光滑没什么划痕,只是布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但内里的墙体已经大面积脱落、发灰。
头顶的天花板上更是拖出蜿蜒的腐蚀痕迹。
二楼的拐角房间中,缟羽看见一张灰白的海报,走近了,图像已经被时间模糊掉了。
但仍能看出贴它的人是多么的珍惜,胶带没有一丝褶皱,边角依然牢固地粘在墙上。
继续向前走,被子、游戏机、漂亮的裙子等等,每一个屋子都带着生活的痕迹,看起来和真实的世界一样,平常的就像某个午后,回家路上会看到的邻居家门开合间流露出的一角。
她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想法,这里曾经是现实世界吗?
如果诡异世界是由诡异构建而成的,那年幼的甜甜真的能勾勒出这么多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组合的家庭出来吗?
如果她的设想是真的,那诡异世界是怎么从现实世界转变成这个样子的?
一部分城市突然消失会引起恐慌的吧。
一条迅速划过眼前的绳索打断了缟羽的思考,打在了什么上面,发出嘶吼声。
流浪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们身后,要不是江硕反应迅速,那正在将桌板腐蚀的口水怕是要滴在她们的皮肤上。
那双倒吊着的灰白的眼珠转动几下,对准了离他最近的朱璇,黑红相间的腐烂舌头伸了出来。
他猛地一个跳跃,敏捷地躲开缠上来的绳子,扑向朱璇。
朱璇顺手拿起桌上的垫板挡住甩过来的口水,大着胆子,从背后抽出借来的棍子,狠狠打在了流浪汉的头上。
江硕趁机操控着绳子从后面缠住流浪汉的脚,将他捆了起来。
墙上的钟停在了9点,还有一个小时。
到了楼后,江硕拽起被包住脸的流浪汉,在章玲玲的挥手中,将他扔进打开的窗户中。
沉重的□□碰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早早赶回房间的缟羽解开控制的绳索,揪起凌乱的毛发,将肿胀的脸磕在了桌子上。
“哐”的一声,松木桌面磕出一个坑来。
缟羽神色冷漠,“这是你要赎的罪行。”
“喝醉酒,乱闯房间,杀害幼女。”
又是“哐”的一声,窗台上留下一道血迹。
“将其肢解,装进箱子中抛尸。”
流浪汉已经从微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黄的牙齿在撞击中摇摇欲坠,他想说些什么,可没等他张口,又被按着锤在了地板砖上。
只能听到骨骼传来的碎裂声,章玲玲在一旁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也想冲上去踹两脚。
扬起的愤怒声线压低了,轻飘飘地浮在空中:“你以为自己压制了甜甜,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那你不妨去试试。”
说完,缟羽松开了捆绑的绳子,任由流浪汉踉跄着跑出门。
是他的,马上这个世界就是他的了。
流浪汉,不,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名旅客,裂开了嘴角,已经在时光中变得愈发丑陋的脸上满是极度喜悦的狰狞。
只要杀了那个小鬼,和那天傍晚一样,酒瓶轻轻一挥,就可以了。
如果时间足够,他要再享受一下将皮肉撕裂的愉快手感。
直到他在楼梯上被什么绊了一下,直接从半空滚下,撞在了拐角上。
已经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阻碍物的来源,只记得要杀掉什么。
一双漂亮的,带着蝴蝶结的小鞋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抬起头,是一个可爱的年幼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