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裟看到爱丽儿居然动手扇了安凯伦一巴掌,一时之间不小心发出惊呼声!
爱丽儿寻声看过去,凶狠不善的目光扫射过去,洛裟僵硬的躯体捧着西瓜纹丝不动!
西瓜的汁水沿着手心到手腕的弧度,一滴两滴落到草坪上,好半晌儿,洛裟屏气稍稍往后退。
安凯伦也闻声看去,波澜不惊的眼神总算有点动荡。
洛裟还没能悄咪咪的退下,安凯伦也看过来,洛裟当场被人抓到,下意识拉出纪修尘来挡刀。
谁知,他不在了!
纪修尘什么时候走的!
走也不叫自己一声!
爱丽儿压根没把洛裟放在眼中,抬头挺胸走出了别墅。
颓废的即视感,安凯伦无力又像是从被打的阴影中没缓过神来,干坐着不动。
洛裟不敢过去,在她心中,如沸腾的高温热水不停地翻涌着。
自己手里还拿了西瓜啃,不就是赤.裸.裸嘲讽吗?!
倏然,安凯伦眼神坚定,缓慢起身,慢步走到那辆劳斯莱斯的车前。
这辆车,是爱丽儿送给他的十八岁礼物,在那次爱丽儿说分手之后,他再也没开过了。
低头看脚下,有一条塑胶硬水管,有小孩手臂粗大。
安凯伦半蹲拿起,忽地,重重地抡甩到价值千万的黑色劳斯莱斯。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冲破云霄,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象征着安凯伦无比狂暴的怒意。
重金属凹陷声,络绎不绝。
从来,没有人敢动安凯伦一根汗毛。
家里人更是没打过他。
如今却被一个女人扇了耳光。
洛裟吓得不敢出声,安凯伦砸了很久,把在屋里的叶念和纪修尘给惊动出来。
纪修尘一把拉住叶念,不让她过去,怕安凯伦甩出的水管和玻璃碴子溅出来误伤到她们。
纪修尘头一次看到安凯伦情绪失控,脸色紧绷,嘴角抿成一条线:“谁惹的他。”
洛裟一时间说不出来,不知该怎么说,他女朋友叫什么,不对,已经是前女友了。
安凯伦凶狠将一辆豪车变成废墟,还不解气,疾如风的拳头捶了上去。
安凯伦惹眼的红痕在他惨白的脸上,异常刺眼。
洛裟没把安凯伦被爱丽儿扇耳光的事说出来,她能看出安凯伦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
纪修尘一向聪明,光是一点蛛丝马迹,他能八成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他脸上十分明显的手印,被抽得红肿,细看,被细长的指甲划出好几条红痕,渗透出殷红血丝。
“这下惨了,我们还是别过去了,等他自己消气。”纪修尘也不敢去劝安凯伦。
他本是家中的小魔王,在京北时,他与邻居们的小孩打架,都没吃过这种亏。
小孩也不会去找死惹安凯伦,更不会不要命地去扇他的脸,否则,你是不想活了。
脸是男人最后的尊严,谁都动不得。要是有人给了自己一巴掌,估计是谁都受不了。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最侮辱人的一种方式。
这个道理,洛裟和纪修尘都能够明白。
爱丽儿能全身而退,是安凯伦留给她最后的半点情面。
纪修尘说到做到,果真不管安凯伦了,任他在后花园发泄。
洛裟见安凯伦手砸得血肉迷糊,半边脸红肿得可怕,不亚于上次严重过敏,没扔下他一个人。
问了叶念医药箱在哪,去拿又返回来,放在安凯伦先前坐的凉亭上。
唉,安凯伦可真可怜。
不仅被分手了,还被人打了一巴掌。
想想都咽不下气。
安凯伦像是砸累了,不断地吸气吐气,很无所谓丢掉水管。
回头,见洛裟还在,当成空气一般,没看见似的,像没当过发生任何事一样,洗了个手。
眼神专注,细细清洗手上的血渍,搓洗好久,恨不得搓下一层皮。
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安凯伦沉默不说话。
洛裟在安凯伦与自己擦肩的那一刻,喊了他:“安凯伦!”
安凯伦停住,不到三秒,安凯伦又继续往前走。
洛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
可一看到他的手划破好几道口子,不忍心道:“要擦点药吗?”
“......”
“你……真的需要消毒,不然,伤口感染会留疤。”洛裟很认真劝安凯伦。
安凯伦终于转过来正眼凝视洛裟。
洛裟后脊背发毛,下意识挺直腰杆子,心如止水深深看向他。
洛裟不记得四目相对多久,只知道安凯伦突然笑了:“刚刚看够了没,好看吗?”
洛裟想着闭口不在他面前谈,他被爱丽儿打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