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舒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喊了一声,而后捂着自己的嘴。
钟璃跨过围栏,往地板上一坐。
几乎是同时,纪望舒使劲打了钟璃的胳膊,压低自己的声量,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和后怕:“你是不是疯了!”
这里是三楼,离地面起码有几十米,钟璃这个疯子居然徒手爬了上来。
“还不得怪你不下来。”钟璃嬉皮笑脸地回答。
纪望舒火恼,一起之下就像起身走人,却忘了自己的腿快废了,一时间腿软坐回到地板上,疼得到抽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
钟璃察觉到她不对劲,立马问:“你怎么了?”
纪望舒死鸭子嘴硬:“没事。”
钟璃才不相信她说的鬼话,用手捏了一把纪望舒的腿。
纪望舒马上疼得嗷嗷叫。
纪望舒是运动员,日常的锻炼量不至于让她过度运动,何况她平常在操场跑个五圈十圈都不是问题,怎么这下肌肉疼得那么厉害。
“快说!”钟璃沉着脸,态度不依不饶,声量有些大。
“噓--”纪望舒担心让人发现自己的寝室出现一个男人,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钟璃坏笑,乘机威胁:“你再不说,我还可以更大动静。”
纪望舒抿着嘴,下一秒,钟璃作势要大喊,她马上妥协:“被罚青蛙跳。”
“为什么被罚?”钟璃接着问。
纪望舒含糊带过:“就是调皮了一下。”
此时,挂在边上的露台灯,忽然活起来,灯光恰好照在纪望舒的侧脸。
那里有一道浅浅结痂的疤痕,还带着红,是新的伤口,像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钟璃反应极大,食指和拇指扣着纪望舒的下巴,将有伤口那边的脸转向自己,仔细端倪。
“这里怎么弄的?”钟璃联想起来,觉得事情不简单,“今天犯了什么事?跟人打架了?”
其实,钟璃也只是随口说,他压根没想过纪望舒居然会与人发生争执,可居然被他说中。
纪望舒的表情出卖了自己,证实了他无意间的话。
钟璃松手,转的将手交错搁放在胸前,叫了她的全名:“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就赖、在、这不走。”
他刻意加重了那几个字,像是在告诉纪望舒,他可以说到做到。
纪望舒一向来很怂,很快妥协,老老实实交代了整个事情,只不过带过了事情的起因。
她以为可以逃过钟璃的法眼,事实证明她把钟璃想得太简单。
钟璃可是理科脑袋,其思考的逻辑性极强,不是普通人能够忽悠的。
钟璃逼问:“为什么打人?”
纪望舒平日里就会说,最多对他动动手,对别人那是怂得一批,不可能冒然和别人起争执。
“是宋宁先动手。”纪望舒绕着话题,就是不正面回答,“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的。”
钟璃再次重了他的问题:“为什么打架?”
纪望舒闭了闭眼,无可奈何:“她说你。”
陈小琪那个婊.子说你的坏话,说你也不过如此。
“就这?”钟璃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
没得到别人的认可,纪望舒强调:“她说你的坏话!”
“所以呢?”钟璃耸耸肩,“对我也没有实质的伤害。”
纪望舒来气:“总之我就是看她不过眼!”
钟璃没再搭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袋子,在里头翻找碘伏和胶布。
他拿了根棉签沾了颠覆,又再次掐住纪望舒的下巴,沾了药的那头轻轻点在她脸上的伤口上。
钟璃边帮她处理伤口,边嘀咕:“没想到买的东西都用上了。”
他声音很轻,和他手上的动作一样,又轻又慢,纪望舒压根都感觉不到疼。
钟璃原本就想趁他走之前,准备好这些药品,免得以后迷糊纪望舒需要时没得用。
没想到买来不到一小时,就开张了。
须臾,钟璃又在袋子里翻弄,找出胶布,扯开外包装,规规整整贴在纪望舒的脸上。
阳台灯,重刚才又开始闪烁,这会彻底暗去
今天的月亮只有半个,月亮的光很淡,尽管昏暗,但是纪望舒能察觉钟璃的目光正在盯着她。
半响,钟璃的声音钻入她的耳畔。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为了我和别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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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璃只在阳台逗留了一会,就打算走了,他想从这爬回下去。
纪望舒打死不让,他们对峙了好一会。
纪望舒让他走正常路线回去,而钟璃担心出门让别人看见,惹人非议。
纪望舒毫不留情冲他说:“反正你已经被学校处分了,不差多加一条夜闯女生宿舍的罪名!”
钟璃噤声,妥协从大门出去。
宋宁早已经累趴,在自己的房里呼呼大睡。
他俩蹑手蹑脚地推开玻璃门,往大门走。纪望舒帮他打开门,动作就停在了门内,打算目送钟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