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芽几乎是贴着徐之也说话,眼睫眨动时甚至能看到他逐渐红透的脖颈。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了如此举动,毕竟她昨晚单是躺在徐之也面前就被羞辱一番。
还没等明芽想通自己为何有如此冒险的举动时,徐之也已经先一步推开她。
而明芽明显没预料到他的举动,直直向后方栽去。
慌乱中,明芽大脑几乎是空白的,她手胡乱的在空中乱抓,最后的记忆是她攀上一处温热的脖颈。
于是在摇摇欲坠时,她像是被吹到小舟上的浮萍。
耳边回荡着湖畔,微风,鸥鸣。
“明芽,你是不是不懂怎样和男人保持距离。”徐之也的声音逐渐清晰,瞳内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但此刻的一切对于明芽来说,却如掺了酒的巧克力,轻而易举的让她这个滴酒不沾的人微醺起来。以至于她直接撞进男人的胸膛,手臂紧紧环着他腰身,“你是我老公,我为什么要和你保持距离。我偏要和你贴贴,我还要亲你。”
徐之也在她脸即将凑到他面前时,急速起身,并将她从身上甩开。
男人脸上的表情同样精彩极了,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闪而过的羞涩。
“明芽!”他怒声吼道,吓得明芽全身一颤。
明芽鼓了鼓腮帮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看他,鼻尖突然一酸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便闪出了点点泪光。
陈姨说以后明家能不能与徐家和解,全靠他们两个经营。
但是如何经营,她一点思绪都没有。
今天一早,明芽接到了舅舅的电话,明家因为她的婚事,得到了银行的一笔贷款,但这笔款项只够缓解他们两个月的焦灼情况。
之后的路,还是要从徐家这里找到突破口。只要徐之也肯伸手拉明家一把,明家就有足够的信心逆风翻盘。
于是,让徐之也心甘情愿的出钱出力,便成了明芽当下最紧迫的事。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她自己。
可现下,徐之也分明就是不喜欢她,而且对她满是排斥。
“不许哭。”在她即将掉下泪珠时,徐之也满含冷意的语气在她头顶绽开。
明芽眼眶酸涩灼热,因为他的威胁,紧张到屏息呼吸,漂亮的小脸憋得通红。
徐之也眉头紧蹙,似是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满是怒意的同时又满是无奈。
最终他岔开话题,“一会儿你和陈姨把行李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去滨市。”
明芽愣住,刚刚在云端院子时,她以为只是徐之也再次为她解围的说法,何况她也并不觉得徐之也会带着她去工作,所以根本没有当真。
因为刚刚忍住了哭,此刻她的鼻音有些重,说起话来黏糊糊,又怯生生的,“可是明天该回门了。”
按照风俗,新婚夫妻在结婚第三天时需要回娘家探亲。
为了这次回门,明家也已经早早开始准备。
徐之也负手立在明芽面前,他居高看着她,双目幽深,语气冷漠疏离,“明芽,我是不可能踏进明家半步的。还有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打这种主意。”
刚刚升腾而起的小心思,就这样被拆穿,明芽脸颊不由得臊热。
但她的身上又忍不住的一阵一阵发凉,刚刚沾了泪的眼睫在这温暖的室内也如同结了冰般,坠的她睁不开眼睛。
“早饭好了。”空气凝固时,陈姨出现,打破了僵局。
徐之也依旧脸色不佳,转身径直去了餐厅。
明芽脸色逐渐苍白,略显无助的看向陈姨。
陈姨含笑,朝她走去,将凌乱散着的鞋子摆到沙发前,“少奶奶,有的事追求一个循序渐进,不能太急躁。”
对于她来说,那些孤立无援的窘迫日子不过短短数月,便已经举步维艰。
又因为有明肃和一众长辈在前面挡着,她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过。
而徐之也却是从一出生就面对着各种的不公,父亲的冷漠,母亲的怨怼。
徐家即仰仗他,又苛责他。
即便他是徐家的长子嫡孙,也远没有外人看起来过得那么恣意。
反而幼时因为长得瘦小虚弱,常被当做好欺负的软柿子。
所以他有如今的性情,和徐烯应脱不开关系,和云端脱不开关系,和明家更是脱不关系。
他多年来的怨气,恨意,来源自每个人。
何况他们的婚姻本就不是单纯的世家联姻,他现在并非是要折磨她,羞辱她,而是要明家难堪。
飞往滨市的时间定在傍晚。
下午华御有些事情需要徐之也去处理,于是明芽和陈姨两人便趁着这段时间收拾行李。
滨市是北方城市,冬季气温低至零下三四十度。
陈姨几乎将衣柜里最厚的衣服塞进了行李箱,末了又叠进去两三套轻薄的睡衣。
明芽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到后,脸上再次腾升起燥热,心底也如擂鼓般震得她发晕。
“陈姨,不要那些睡衣。”明芽说道。
只是陈姨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最后又折进去一套黑色蕾丝的。
明芽光是看着就能猜到自己徐之也的脸色,估计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阵侮辱。
“陈姨,用不到那些。”明芽看着陈姨从衣柜内又拿出四五个小方盒,塞到了行李箱侧边的口袋里。
陈姨拍了拍手,十分满意,“少奶奶你还是太年轻,不懂男人。”
明芽现在只要一想到徐之也那阴沉的如煤炭般的脸色,她就头皮发麻,根本不想了解男人。
特别是徐之也这种性情冷厉,情绪时常阴晴不定的。
“少奶奶我和你说。”陈姨合上行李箱,一脸神秘的走到明芽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明芽的脸逐渐红透,最后甚至笑出声,“陈姨,这样会不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