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累了吧？要不要回去？”江边滑到徐静雅的身边，问她。

她的脸上透着大片的红晕，不停地喘着气，双手扶在膝盖上，是累极的模样。

“不要，我还要再玩一会儿，好开心！”徐静雅一边喘息，一边兴奋地说着。

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悦过了。江白看她眼中闪动着的光辉，也为她的情绪所感染，唇角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徐静雅粗喘着气，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向下扯动，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

冷风带走她脖子上的汗珠，可她还嫌不够凉快，自己动手，解下棉衣上的第一颗扣子，让风再灌进自己的棉衣里，她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需要凉气来缓解这种黏糊糊的感觉。

“别着凉了。”江白看她这样，急忙提醒她。

“不怕，”徐静雅冲他狡黠地一笑。

见江白一直僵硬地停在原地，双手紧张地置于两侧，脚下也不敢滑动，便很好笑。忽然，徐静雅拉过江白的手：

“江白哥，别害怕嘛，一起来滑啊！”

一双红色的手套搭在江白的手掌上。

江白一怔，而在这时，徐静雅用力拉了他一下，想要带着他向后滑去。

可这猛然一扯，江白并没有滑起来，而是脚下直打滑，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向前倾去。

因为穿得是滑冰鞋，冰面光滑，只要稍稍用力，冰刀便会移动，身体就会前倾。

“小心！”徐静雅见他要摔倒，急忙要去扶住他。

然而，江白还是倒向了冰面，他的身体太沉，仅凭徐静雅的那点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

不仅如此，在江白摔倒的那一刻，因为惯性，他的手臂猛地向后拉扯，而徐静雅的手掌刚好被他握在掌心里。这样一来，随着这狠狠一扯的力气，他们两个人一同跌倒在冰面上。

“哇”地一声，在冰面上摔得生疼。

江白垫在下面，成了徐静雅的肉垫。徐静雅的上半身没有摔在冰面上，而是倒在了江白的腿上。

“没事吧？”江白双腿一弹，急忙坐起身来，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他想要去扶起摔倒的徐静雅。

徐静雅神色慌张，也没等他碰到她的身体时，便扑动着向后打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远离了江白。

“对不起，江白哥，”跪坐在冰面上，徐静雅吐了一下舌头，有些愧疚地说，“我不是想捉弄你，只是想带你一起滑冰。”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不灵活了。”江白说着，用力站起身。

冰鞋颤颤巍巍地直立在冰面上，他的膝盖用上力气，才勉强支撑起全身，整个过程中，所有的动作都很小心。

滑冰就是这样，稍有不甚就会摔倒，而再站起来又很困难。

“起来吧。”将一只手伸向徐静雅，江白示意她扶着自己的手臂站起来。

徐静雅的红手套搭在江白手臂的边缘，在借力下，站起身来。

两个人相互搀扶，一点一点挪动。

江白不是不会滑冰，只是还不够熟练，又怕摔倒，所以格外小心些。他们两个人一直转过好几圈，后来他渐渐地滑起来，滑速越来越快。

玩到一上午的时光都过去，两个人才离开了冰场。

…………

过年的几天，江白每日都来福利院。他没有什么亲戚，婴儿的时候便在福利院里，这么多年，福利院里没有和他家人有关的信息，也没有人来找过他。

所以对于他而言，只有福利院中的人才算是他的家人。

徐静雅留在福利院中，也跟着张姨她们一起过完年，在此期间，她与江白经常见面，越发地熟稔起来。

自从一起滑过冰后，徐静雅便觉得她和江白的关系更近了很多。她有意地亲近他，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可她又怕自己话太多，江白会嫌她烦。所以很小心地观察江白的神情，见他一切如常，并无不悦之色，才知道自己没有打扰到他。渐渐地，徐静雅有什么事情都想和他讲，包括学校的，家里的，还有福利院的。

江白还常常给她带来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有各种解馋嘴的零食，例如冰糖葫芦这样别的小东西，还有一些写字时要用的小玩意儿……都是这样琐碎的东西。

徐静雅一开始还反复推阻，但久而久之也不再拒绝，不管江白送她什么，她都照常收下。

江白对待她的时候，就像是大哥哥对待小妹妹。而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连张姨都感慨，说江白是真将她当作了妹妹。

听到“妹妹”两个字时，徐静雅的耳朵动了动。等到江白再来的时候，她便不再叫他“江白哥”，而改称为“哥”。

短促的“哥”，只有这一个字的简单称呼。

江白深深地凝望她，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哎”了一声，算是应下来。

短暂的寒假就要过去，学校即将开学。假期过得很快，一晃而过。这是上了高三以后，徐静雅第一次舍不得放假时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