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杭小姐也可以选择徒步。”谢归晏示意她往后看，前坪哪儿还有车啊，许城等人早就走人。

这算什么，声东击西？？

“谢归晏！！你就是故意转移我注意力的是吧！！”

是吧，反正她又只能非他不可了。

谢归晏藏起眼底的笑意，正欲转身往屋里走，余光瞥见还站在原地、被气成河豚的杭昭，勾了勾唇角：“真打算徒步？”

杭昭狠狠瞪了他一眼，无能狂怒地踩着地板，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故意撞开他，气势汹汹地往里走。

刚抬起脚，她又想到一件事。

别扭地转过身，嚷嚷道：“你不带路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间会议室开会？”

行，这次算她大人有大量，让一局。

杭昭就算不爽，也不会打扰他们工作。

她坐在角落里，单手撑着头，神色木讷地盯着白板上的PPT，时不时打两个哈欠。

听不懂啊。

剧组的全体人员今年肯定要在藏城跨年，当地宣传部就计划安排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既营造欢乐氛围又能拉近和当地藏民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还能宣传一番藏城民间艺术。

而这件事，谢归晏他们也得报道。

所以要确定报道规模、报道进程以及媒介运用和发稿计划，大片大片的文字和数据，杭昭一不留神，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谢归晏的声音，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校园，和谢归晏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她初入校园时，他已经大四。

恰逢他实习结束回到学校，被辅导员邀请，去给学弟学妹分享经验，当时的他还是学金融的，而她恰好是他的直系学妹。

那时的他，在精心准备好的PPT前，口齿流利思路清晰地分享他的经验，光风霁月的模样，连杭昭也不禁折腰。

于是在旁人都挑着专业性的问题问他时，她玩心一起，举起手问了他句，有没有女朋友。

那时他怎么回答呢。

说是经验分享会，可这位同学的问题，他经验不够，怕误人子弟。

后来，杭昭总会想，他哪儿是经验不够，那一日分明是欲拒还迎，给她挖坑。

都说猎人，好像以猎物出场。

记忆里的声音由近及远，回忆也在脑海中渐渐消散，迷迷糊糊间，杭昭感觉到肩膀一沉，她从臂弯中睁开眼，仰起头就对上了谢归晏的眼眸。

那双眼褪去了寒冰，如三四月份时，林间的春风。

在往周围一看，发现，她居然睡到了会议结束。

“还给你。”杭昭又立马藏起小心思，装作嫌弃地把身上披着的外套丢给谢归晏，像一株仙人掌，又恢复了浑身带刺的状态。

谢归晏也不恼，他又不是第一次，像这般纵容她的小脾气。

他将外套收回并穿上，连同方才他眼底不自禁流露的柔情都一并消失，他淡淡地说：“许城那边已经开始了，你现在过去也不合适，暂时跟着我这边行动。”

“随便。”杭昭撇过头，没看他。

但转念一想，非常不对劲。

恍然大悟后发觉，这是又跳进狼坑里了！！

“等等，谢归晏，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归你带吗？！”

谢归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但得了便宜还卖乖，反问了一句，又把问题丢回她：“嗯，但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杭昭咬牙，可恶，还没真没有。

方才在会议上将晚会的策划大致捋清楚，而现在谢归晏要去和宣传部的负责人沟通，能尽快地确定下当地表演艺术家，以方便他们能对这些艺术家做了解和访问。

杭昭依旧闹脾气似的，径直钻进了后排，并且掏出手机，百般无聊地把玩着。

突然，一通来电拨进来，杭昭扫了眼，有些意外，居然是她的经纪人，没想到还会记着她的死活。

杭昭直接接通，紧接着，手机里头的妇人声音尖锐又伴着怒气：“杭昭，都到了这边了还不消停，就不能管管你的性子和那个新人吵什么，现在被发到网上大做文章，还嫌自己被骂得不够惨是吧。”

“你这性子，迟早得吃亏。”

很显然，经纪人还在暗指她上回拒绝潜规则的事情。

杭昭一言不发地听到这，攥着手机的手越发用力，车内寂然，杭昭不经意撩起眸时，正对上后视镜里谢归晏看向她的眼睛。

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同情吗？

经纪人没听到杭昭的回应，非但没生气，反而软下语气，语重心长地做起劝说工作：“现在陈总那边气消了，你要是服个软，打个电话求求情，不就是个小娱乐公司的千金，她还能踩着你的肩膀不成。”

“杭昭，台阶已经在你面前了，下不下，就看你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