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恬被夜融一把拽到床上,只依稀听得他喊“泮生笔”,她一边艰难地从夜融手中挣脱,一边从床上坐起来:“这会子还要什么泮生笔,你先压制神丹的力量吧!”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些茶水,抱着有总比没有强的想法,给他喂了些已凉透的茶水,可他身上依旧滚烫,此刻她的心揪了一下,身体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喊:“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什么人在说话?”毫恬环顾了一圈房间,确认没有人,心更疼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将她吞噬掉。
夜融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痛苦,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尝试调用身体里的灵力压制神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想让她不要担心,却灼热地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毫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鼻尖上的痣亮了一下,她不能这样看着他难受,她必须做些什么,或许像上次那样,把神丹再引入她的体内,夜融就会没事了……下一秒,毫恬便覆上了那片火热的唇。
夜融强行压制神丹,想要阻止她,却使不上力气,仙力外泄让他难以保持清醒。
她抱住他,吻了上去,温凉的唇让夜融无法拒绝,唇齿交融间,神丹正一点一点回到她的体内。
夜融反应过来时,神丹已经渡走了一半,他猛地推开她,被她咬破了唇边:“你不要命了!你如今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它的力量!”
此时的毫恬已经晕了过去,适才脸上的决绝都已不见,只剩下因无法承受神丹而逐渐炽热泛起红晕的脸庞。鼻尖上的那颗痣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体内只有半颗神丹的夜融调整好气息,很快就恢复过来,看到毫恬的模样,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是……鼻尖上的痣!他施法探测她的真身,果然不是凡人之躯了,虽不是妖,但也没有仙骨,体内仅有飘渺之气支撑,气息十分不稳,好在有半颗神丹为她蓄气,否则这形体怕是都要不保。
究竟是什么人,要把她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夜融催动灵力在她周身游走一遍,发现神丹竟然已经被她完全吸收,但身上的封印并未解开,只是将她的真身释放出来了,而且她的真身虚无,当初为她封印之人应是为了保她一命,才会行此一招。
夜融将唇边的血渍擦掉,为毫恬盖上被子,便坐在一旁疗伤,这神丹刚才几乎是要把他的灵力吞噬干净,上古之神的元丹果然非俗物,即便他有数万年的灵力也很难完全吸收。如今剩下的半颗神丹仍在和他体内的灵力拉扯,此消彼长,他想过把剩下一半也给毫恬,但他不敢赌,他不知道完整的神丹是否还能被她吸收,如果这次只是运气好,那么下次的结果根本不可控。
想到她真身已显,那么应该可以探知到一些她的过往。夜融施展溯源术,手覆在毫恬的额上,一个笑靥甜美的身着星辰仙衣的仙子映入眼帘,她的身边坐着一个人,他们在银河中泛舟。下一幕是是这个仙子浑身是伤,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夜融心痛不已,按住胸口。然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一片混沌,迷雾之中,一道金光。夜融收了手。
毫恬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变成了墨红色:“夜融,你没事了?太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太害怕了,我刚才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但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有个人……”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夜融看着她,好像她只是睡了一觉,对于昨夜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那双红眸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这熟悉感让他忍不住将手覆在她的眼睛上,极尽轻柔地抚摸。
眼睛被摸得有些痒痒的,毫恬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不记得,你是怎么恢复的?昨晚你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灵力全部往外倾泻,我想帮你,但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然后我好像就睡着了?”然后毫恬看到了夜融唇边的伤口,“你这里,怎么了?”伸手去摸。
“昨晚你把神丹取走了一半,如今你体内也有一半的神丹。”
“我吗?”毫恬不敢相信,她还有这个本事,“我这么厉害吗?神丹在我的身体里,但我好像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记得吞了神丹,身体会很烫很烫,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你体内的半颗神丹已经被你吸收了,你真身的封印也已经解开,应该是神丹的力量帮你冲破了封印,刚才我查看了你的过往……”实际上,夜融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毫恬为何能吸收神丹的力量,又为何突然解开了真身封印,或许与那颗痣有关。
“我是什么?”毫恬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接下来的答案。
“应是天界的一个仙子。天界众仙家,有人得道成仙,亦有精怪修炼成仙,更多的是自带仙胎,在星宿中孕育成熟后自然为仙。”夜融知道她肯定还有很多疑惑,便给她讲了一下仙人的区别。
“那我是哪一种?”
“如今的你并无仙骨,看不出所属哪种。”
“那我为什么会流落在山海呢?是犯了错被惩罚?”毫恬又想到了一件事,“还有我的墨色血液是怎么回事?”
“大抵是你因犯了天规而受罚,如今回到天界,便是你的机缘。”关于墨色血液这一点,夜融也没有弄明白,确实并未听说过这一项惩罚,但估计和她曾经犯下的错有关,日后再慢慢查明即可。
“所以说,我现在可以重回天界做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