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城见谢琅这样说，立即伸手搓了一把脸，开口。

“叫主子笑话，我原本到这地方来，几经查访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那日听说知府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京城女子，原本是红杏楼出身，我想起前些日子主子和秦姑娘一起办的那个案子，便留意这个女子。”m.

说道此处来城顿了一下，看向谢琅。

“主子您猜那女子是谁？”

谢琅闻言略略思忖一下，而后看着来城冷嗤一声。

“素日里看你老成持重，眼下也学会卖关子了。我知道那女子是玉莲，我同秦姑娘一路过来时候已经听闻她被人拐了卖到济南来，这才一路跟过来。”

在谢琅跟前讨了个没脸，来城有些赧然的摸摸头，而后才继续说道。

“我查到玉莲在程复岩府中，以为她是被人拘住不得脱身，便趁着她独个儿的时候上前搭话。她同我哭诉程复岩将她买下后派人看管，央求我救她出去，我便信了这话，第二日和她约了时辰送她出城，哪知道这女子竟然带了十几个官差将我当场拿下。”

“我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人骗了，这个玉莲和程复岩就算不是一伙的，那也是关系匪浅。”

原本应该是被人掳来济南的玉莲居然和济南知府混到了一处，谢琅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不由担心起孤身在外的秦晓娴来。

另一头，秦晓娴见整整一宿谢琅都没有回来，十分担忧，可二人到底是来此处办事，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念着这城中的乞儿们整天到处游逛，收买他们也十分容易，秦晓娴定定心神提裙下楼。

客栈掌柜的见了她很是热络。

“姑娘，您这是上哪儿去啊？”

秦晓娴是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些乞儿，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我正好有事想问问掌柜的，您可知道这城中什么地方有那乞讨的小孩？”

一听秦晓娴问这些平素不招人待见的乞儿，掌柜的神情有异。

“姑娘，那都是些人人喊打的东西，您问这个干什么？”

眼看对方对自己起了疑心，秦晓娴也不慌张，抛出一早准备好的话头。

“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家祖母重病，去寺庙烧香祈福，那庙里的老和尚说是业障太重，让我们多多积德行善。我是想着这些乞儿也并非都是些自甘堕落的无赖，或许有些是被逼无奈才流落至此的，便给他们送些吃食，也算是全全我的孝心吧。”

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那掌柜的听完后不疑有他，给秦晓娴指了几个地方，又说自己后厨也有些过了夜的吃食，虽然没坏却也不能给客人吃，叫她一并带去。

秦晓娴出了客栈按照掌柜的所指之处找到了乞儿们，光天化日的，他们却只能藏在小巷子里的阴影之中，身下只有破草席子，这些乞儿看见秦晓娴是个年轻女子穿戴也不错，便以为她是哪家的好心小姐，连忙上来讨吃。

“行行好，给一口吧。”

秦晓娴原本就是来找他们的，见状伏下身，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不忙，我问你们些事情，若是你们能告诉我，不光是吃的，连碎银子都少不了你们的。”

乞儿们走街串巷的讨生活为的就是一口活命的东西，眼下听见秦晓娴说给钱，小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这人能信吗？”

“怕什么，她就一个人，还是个小姐。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

几个孩子说了两句话后，为首的那个站出来摸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努力装出很精明的样子眉头一皱。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哎呦？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大人口吻，秦晓娴见状慢条斯理的将掌柜的给的食盒掏出来放到众人面前。

“这是吃的，你们吃完再告诉我也不迟。”

那两个食盒都是朱漆的，虽然在民间普普通通，可是落到这些平素和野狗抢食的乞儿眼中那就是无上珍馐，连忙上前打开盒子狠狠吸了一口香气，几个人试探着吃了一口，很快便狼吞虎咽起来。

秦晓娴蹲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小孩，笑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几个吧？”

或许是吃人家最短，这几个乞儿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别扭，却还是开口。

“你要问什么？”

秦晓娴见他们肯开口说话，便将自己准备好的玉莲的画像交给他们。

“你们见过这个女子吗？”

几个脏兮兮的脑袋凑过来看着那个画像，半晌后后头一个骨瘦如柴脑袋奇大的小孩一拍手。

“我见过，她跟着朱家的大小姐出过门！还和一个出门带许多人马的男人说过话。”

这头他一开口，那边领头的乞儿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