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黑石碑时天降之物，不可摧毁。

很多人都暗暗试过，证明了传说的确凿之处。

但现在，传说被彻底打破了。

这个少年，竟然真的在黑石碑上留下了痕迹。

而且，并不只是随意留下的一笔，而是一道如同蜈蚣一样，无比丑陋难堪的刀痕。

米迦勒彻底愣住了，他无法想象，该如何跟自己的神明解释这件事情。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

自己已经不需要跟神明却解释什么事情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袭来。

少年那一刀，既然能划破黑石碑，那又岂会只伤到黑石碑？

米迦勒此时回头，因为他感觉自己身后寂静的可怕，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便想从自己身后那群天使眼中得到答案。

但等他真的回头，却发现身后一个天使都没有。

只是洁白的流云，已经被无数金色的血液染成了一边淡金之色。

他身后的那些天使们，实力比起米迦勒还要差上无数倍，在这如此恐怖的一刀之下，根本无法支撑，几乎瞬间就被这刀气化为了无数齑粉。

仅剩的那几名天使，则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们无法理解少年那恐怖到了极点的一刀，这明明是只有自己的神明才能拥有的力量。

既然理智已经无法解救他们，他的就只有走向疯狂。

少年握刀的手在颤抖，这看似普通的一刀，其实已经聚集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他之前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究竟能不能斩碎黑石碑，也没有想到，到底能不能斩杀米迦勒。

但，他还是出刀了。

因为，他恨。

地面上那些或是死去或是重伤的人中，很多都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是熟人。

也许，他们一个时辰之前，还在讨论战争结束之后，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该娶什么样的老婆。

老兵们还因为心疼自己这些新人，在自己的伙食里多加一些肉末。

住在边疆的大娘，还在为即将出嫁的女儿赶制被子。

可，就是眼前这该死的米迦勒，却让这一切全都变了样子。

无论如何，他必须死！

米迦勒的眼中一片迷茫，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神力在不断的消失。

他的目光最后又落到了少年的身上。

作为能弑神的人类，他对他甚至有了一丝肯定。

“少年，你做的很好。”

“但是，没有用。”

“神的能力是无穷无尽的，即便你今天斩杀了我，但神明依然会将我复活。”

“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事。”

“你们，无论怎么挣扎，最后都只会匍匐在神明的身下，对着神明顶礼膜拜。”

“少年，和你相逢很有趣，希望下次再见到你，你依然还能跟现在一样，呵呵……”

就在米迦勒说完话的一瞬间，他的身躯开始慢慢崩解，化为了无数光点，慢慢消失。

而周围的环境，也慢慢恢复到了一片虚无。

凌辰感觉自己从少年慢慢变回了自己。

但那一刀的触感与刀意，却深深地镌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前辈，那个少年，是你？”

凌辰对着再度出现的虬髯客问道。

“不错，就是老子。”

“我这两断刀决，无法言传，只能意会。”

“所以，我让你看了一下，我在领悟这一招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亲身代入的感受如何？”

凌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

“难说……”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刀的感觉……”

“仿佛万物都像是水流一般，根本无法阻挡那一刀的走势，就算是那个神明到此，也能一刀两断！”

“嗯，看来，你很有学刀的天分嘛。”

“你的感觉，和我当时的感觉基本上一致……不要以为代入我就能体会到我当时的感觉，如果天赋不够，是感悟不到这一层的。”

虬髯客说道。

“我不求你能百分之百的学会这一招，不过，就算你能领会这一招三成的真意，应该也能和那些高阶天使一战了。”

虬髯客拍了拍凌辰的肩膀，勉励道。

“好好干，九州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们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前辈，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凌辰心思一动，忽然问道。

“见面？或许吧，也许是我游历万界之后会回到九州，或许是你的实力达标，我们会在某个世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