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软下来的心立刻又狠起来,他高高举起棍子,再度狠狠打下去。
“今日我若不处罚她,他日就是京兆府尹,或者是大理寺来找她了!”
周湘闷哼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张氏抱住周珉的腿,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哀求着周珉别再打了。
周珉却狠下心肠,将她一把推开,任由她跌坐在地,举起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周湘的背部。
为了防止张氏再过去坏事,周念上前扶着她起身道:“姨娘,你别过去,小心伤着你。”
“你滚开!”张氏的口水都喷在了周念脸上,“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打南园出来,我们母女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住口!”周珉气得面色铁青,“你与周湘做错了事情,居然全都怪罪在念念头上,还说出如此难听的话,看来这些年,我都看错你了!”
张氏怔住,她没想到周珉会说出这样严重的话,一时怔住,竟忘了挣脱。
周湘被打了十棍,早已没了声音,只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张氏也顾不上去思考此刻的情境,而是扑过去,扶着周湘起来,喊着刘嬷嬷去抬一顶轿子。
她瞪了眼周念,扶着女儿艰难地一步步离开。
周念“好心”上前去搭把手:“姨娘,我来帮你。”
“你滚开!”张氏此刻理智全无,甩开周念的手,“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张氏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轿子已经来了,是西园的人抬着。
四周没有别的仆人,张氏将女儿扶上轿子,就这么离开。
目送着她们离开,周念才转头欠身道:“爹爹,今天都是我不好,我若是看住妹妹,也就不会让她出现这样的事情。”
“此事与你何干?”周珉蹙起眉头道,“你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要有你自己的自信与骄傲,而不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吗?”
“是,爹爹。”周念依旧是低着头,“娘亲一天没见女儿,定然着急了,女儿告退。”
周珉心情不怎么好,闻言就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出了东园,她才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翠姑也从旁边的暗处出来,带着求奖励似的笑容:“这事可是奴婢传到张夫人耳中,这一路过来,她真是气急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周念吩咐翠姑去办的,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张氏刚刚离开祠堂,昏昏沉沉地跪了几日,必然脑子不清楚。
再加上这件事的冲击之下,她必然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越是这样,周念就越能占上风。
她对于这一切的结果十分满意,笑道:“你倒是机灵,知道让思蕊去办这件事。”
为了讨好张氏,思蕊必然会添油加醋地将宴席上的事情全都归在周念身上。
这样一来,就算是张氏想要理智,也理智不起来了。
“大小姐这真是那句……”翠姑没什么学问,想了许久才似是而非地道,“运筹什么幄,决胜什么之外?”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周念给她补充道,“你这说的也太厉害了些,我可不敢当。”
这可是夸赞历史著名人物张良的话,她若是冒领,怕折寿。
“这次二小姐挨了打,张夫人又出了事,以后国公爷来我们院子的时候就更多了。”翠姑看起来十分向往,“这可多亏了大小姐。”
“别那么乐观。”周念笑着摇摇头,“她可是侍奉我爹多年的枕边人,总有法子能够重新获得该有的一切。”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张氏母女所有的算盘全都落空。
这么想着,周念已经进了南园的门,看到沐柔正在给何氏揉肩。
在南园这些日子,沐柔只怕是已经看出端倪,知道何氏大好,便不住地献殷勤。
周念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沐柔,淡淡笑道:“我不在的时候,真是多谢你照顾我娘。”
“侍奉夫人是妾身应做之事。”沐柔欠身道,“妾身有今日,全靠小姐,小姐若是谈谢字,未免太过见外。”
周念淡淡笑了笑,这话本就是隐晦地让沐柔明白,自己可以让她进府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也有法子让她彻底离开。
还好,沐柔是个聪明的,听得懂暗示。
两人就这么隐晦地说了两句,何氏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周念,心里十分担心。
听说今天前院的宴席出了事,她怕女儿受委屈,又怕自己出去给女儿添麻烦。
翠姑虽然告诉她,周念没事,她却还是不放心。
读明白了她眼底深处的担忧,周念便吩咐其他人都下去。
何氏拉着她左看右看,见她没受什么伤,才担心地问:“今天宴席上怎么样,你有没有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