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洹羽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如果万不得已上了战场,请你不要逞强,凡是有我在。”宁时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
“...”
洹羽自己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并肩作战的,至于逞不逞强,上了战场便是生死由天,这保证她做不来。
而且自己的性格自己了解,倔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不撑到极限不罢休。
“答应我,否则你和阿潇就都留下来,一个都不许去。”
但宁时明显铁了心要一个承诺。
“好,我答应你。”虽然这个承诺说出来很心虚,但洹羽还是决定先稳住他。
所谓缓兵之计,不算欺骗。
宁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严肃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满意地站直了身子。
少年拔节抽条,站起来身高已经有了些压迫感,他牵了牵嘴角,微微一笑道:
“说话不算话,会长不高哦。”
“你...”这家伙总拿她的短处取笑,洹羽气得伸手下意识吹过去,却被宁时轻而易举地侧身躲过。
哼。打不着,洹羽气呼呼地正要转身,便听到银璃的声音。
“三殿下,公主殿下,顾将军,我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银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门口,站在顾将军身后,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银色的眸子。
洹羽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是不是看到了宁时逗她的样子。
想起昨天银璃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宁时,她强咬着嘴唇没有回答,而却没忍住回答了想知道宁时喜不喜欢自己。
同为女子,应该更清楚心中所想吧,洹羽心想自己那点小心思估计瞒不过银璃吧。
所以看到银璃,洹羽总有种心思被拆穿了的感觉,微微红了脸。
“我这就去收拾,马上好。”洹羽只好借机低头跑进房里收拾东西。
此行计划是大殿下宁骐带着海鹘舰队的精锐船队先行,三殿下宁时带着玄甲营的一支精锐小队乘着隐蔽的船只跟在后面,然后顺着沧江在洛州境内的支流洛河,逆流而上前往靠近程国国都虎瀑城的那段流域,据探子来报,程国老将谢沉已接程王密令,准备偷袭青国边境。
这段行程估计大概需要两天两夜。
这次二殿下宁骥被留在了宁王身边,说是让他安心改造战车。
少了宁骥的煽风点火,宁骐倒是很少来找他们的茬,只在出发前碰了面,冷冷地将宁时他们安排在了一艘看着有些破旧的船上。ωWW.
宁氏这三个兄弟里明显宁时是被排挤的那个,洹羽曾经听说宁时是长到十几岁后才被认回来的,他和宁骐宁骥两兄弟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不亲也是正常。
谯国是个内陆国家,所以这是洹羽第一次坐船。
第一天江上风大浪大,她有些晕船,起床就吐了两下,在船仓里躺了一天,啥也吃不下,啥也干不了。
第二天江面上平静了不少,她也适应了一些,早上跟着宁时练了会儿困缚术,仗着身体欠佳,想着宁时总归会让着点她,老毛病又犯了,几次没忍住用银铃绸挑衅了宁时。
然而宁时并不让她,避过她的挑衅后,便动真格地持剑与她斗个几回合,每每逼得她使出浑身解数,直到最后招架不住,小孩眼神湿漉漉的求饶。
每每至此,当宁时撤了剑上的力道,洹羽失力地踉跄几步,心中便会无沮丧。
怎么还是达不到他的水平,看来还需更加奋发努力。
为了维护自己小小的自尊心,她想了个讨巧的方法,来缩小两人之间的差距。
那就是每一次对招的时候,都尽可能记住他的出剑方式和习惯,通过这种死记硬磕方式,保证每一次都比前一次能够多支撑几回合。
这种笨办法也确实有效果,洹羽很快就在他手下多苟延残喘几回合。
高强度地训练和实战,让洹羽很快便恢复到了上一世五成左右的水平。
下午的时候,宁时和顾将军以及他们所带的精锐小队商议作战方案,洹羽听着百无聊赖,便去找银璃练习咒言术。
洹羽上一世没好好跟银璃学,那时自然也看不出银璃的水平。
这次认真了,倒是感觉出了银璃功夫的水分,心想,难怪银璃是在宫变里被夺权的那一脉,她这咒言术时而有效时无效,跟闹着玩似的。
但介于她和银璃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字面上的船,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她也不好当面说人家教的不好,显得自己太没大没小。
因此,与其说是银璃教她,其实更像是两人切磋,再怎么说,银璃也是银氏之人,有个懂行的陪练,洹羽的咒言术自是突飞猛进。
甚至好几次都将银璃控住,也许是因为她年岁尚小,还保持着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让人更容易放松警惕,所以她咒言术成功的概率更高。
她问了银璃许多问题,有些问题不管多奇怪多私密,她都答了。
洹羽还突发奇想地问了她年龄,她居然回答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