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宁时像是妥协了似的,有些无奈地闭上了双眼,伸手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
洹羽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生气,眼眶微微有些发酸。
贴着耳际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既然知道了,我便也不多说。若是你不想让他死,他自己也想绝地求生,那就不该如此兵行险着。如今谢氏早已强弩之末,即使是拿我当人质,也是强行续命而已。”
“所以,你知道这毒?”洹羽从他这一堆话里提炼除了这么一个关键信息。
“知道。”
“那你还...”
“忍不了了。”
“噗...”洹羽没忍住笑了出来,“啊不是,还有你宁时忍不了的事情啊。”
“有。”
洹羽这话明明是反问,他还一本正经的回答了。
“哈哈,宁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啦。”
“头疼。”宁时答非所问。
“头疼?那...我来帮你揉揉?”洹羽说着便伸手按在他太阳穴上,轻轻地帮他揉了揉。
宁时没有拒绝,而是很享受似的闭上了眼。
见他如此放松,洹羽趁机问出了自己好奇的事情:“那个西琅王...他是不是不是原来那个...”
“嗯。”
“嗯?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知道。”
“所以...你们...还有婚约吗?”
“没有,她以后只能是西琅王。”
“哦。那你们这次来是打算直接一起灭了程国吗?”
洹羽其实心里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刚刚那殿上谁和谁一家明明白白,琅国和青国一同前来赴宴,便是已经做了要联盟灭程的打算。
只不过他们一到这儿,看到半路杀出个不明来路的冥北王,让他们明面上有所斟酌。
“若你能说服他现在立刻离开程国,或许能保他一命,也算还他姐姐当年救你的一命。”
“所以你们都有预谋?当年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洹羽有些惊讶,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仰起头问他,“那你中毒了,怎么办?”
“过去的事情,之前听银璃说过一些,不过她口中说的半真半假,再从别人那里打听,拼拼凑凑也算知道些事情。”
洹羽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人心痒痒的,宁时忍不住伸手揉了几下,继续说,“至于中毒,我知道他们下了雪吻,也知道不能运气,可是当我看到你被...,而且我想看看,若是我中毒了,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洹羽不知道宁时还有如此卑微撒娇的样子,是因为中毒了吗?
竟有一点点可爱。
洹羽从没想过宁时会跟“可爱”这个词沾边。
一时没忍住伸手点一点他那高挺的鼻尖,蜻蜓点水一点而过,刚想缩回去就被他一把抓住。
这个一向端方冷静的宁三殿下居然佯装生气道,“可是那会你连看也没看我一眼。”
许久未见,宁时这人怎么也疯到居然用中毒来试探自己的真心,还嗔怪自己没有看他。
也许是被这雪吻之毒烧糊涂了吧,心里想着,便不自觉地伸手附上他的额头,确实烫得灼手。
“我看你这毒中得不轻,脑袋烧糊涂了,嘴巴也开始胡说八道了。你可知这毒要如何才能解?”
难得见到如此生动有趣的宁时,洹羽回归正题的同时也不忘打趣他。
“如谢笛所说,慢着来解的话,在这冰棺里睡上十日也能好个八九不离十,只不过这期间都不能运功,不能用真气护体,尤其是到了后期毒性弱了,寒意又噬心的时候,只能靠身体硬扛,确实是难熬得很。”说着紧了紧抱着洹羽的手。
话里竟有几分冲她撒娇的意味,洹羽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若要快些解,该如何?”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洹羽继续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可能要劳烦我的小羽毛了,你可愿意?”
这话一听就是等着她踩进去的陷阱,此刻眼前的人难得一副少年人生动的模样,一扫寻常那冷冷的疏离,眸子眯成了好看的弧度,让人一看便不忍拒绝。
她当然也不会拒绝他。
“你说,我愿...唔...”洹羽“意”字还没出口,就被少年低头倾身而至的吻封进了肚里。
洹羽伸手下意识抵住他想要推开,却反倒在宁时那熟悉的气息中,条件反射地攀住他的肩头。
他的吻从开始的强势不容拒绝,到被默许后的温柔缱绻,仿佛想把这日日夜夜的思念都融进这绵绵密密的吻里。
她又何尝不是呢,日日夜夜的思念,但他身上的气味就让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