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俩不说,林云深也不好问,只能起身相送。
等送走了樱夫人宋相公和那老郎中后再回去,整个庭院变得空荡荡的。
也因听到那老郎中说雪舞碍,到底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一口气泄了,只觉得又累又困,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
便想邀着小李去庭院吹吹风雪,振奋振奋精神。
可他俩刚刚出门,慌忙把风雪拦在门外,再回头,一道倩影站在院中梅花树下。
那双平日高傲的眼眸此刻却消散了光芒,平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说不准是哀愁,还是悲痛,亦或者什么都有,像掺了各种墨水的一幅混沌画卷。
“夜......”
林云深轻咳了一声,显尽疲态的眼睛望过去,四目相对。
“独孤小姐,有什么事吗?”
独孤夜宁咬了咬唇,把抱在怀中的匣子伸出:“这是我父亲的意思,只当是给林公子压惊。”
林云深愣了一下,目光在那个木匣子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雕龙刻凤的匣子,暗哑的光泽,一眼就看得出这个匣子非同一般。
想来,那独孤城主不可能是一个买椟还珠之辈,这匣子里的东西,只怕比盒子更加珍贵。
好重的一份礼品呢。林云深边想,边往前走,一边摇头一边道:“好意我心领了,但功不受禄,替我谢过城主好意,在下心领了。”
林云深说着,已经从独孤夜宁身侧擦边而过,出了月门,到别苑赏雪去了。
小李在原地顿了数秒,忍不住叹息一声,朝独孤夜宁走过去。
“独孤小姐,请回吧。”
说罢,小李不敢再看那被咬得发紫的嘴唇,匆匆往前追赶林云深去了。
独孤府邸,第一次让林云深觉得事事入眼皆逆心。
胡乱转了两圈,肩头的雪积了薄薄一层,终于是觉得再没心情,又更是牵挂雪舞,便直接回了那处小院。
等到了院子里,刚刚还在这里的独孤夜宁早已没了踪迹,唯有那个匣子放在石桌上,匣子边用一块小石子压着一张枯黄的纸。
林云深不动手,只低头看了一眼,独孤夜宁留的字,大意是请他务必手下这个木盒,以及,后会期。
小李趁着林云深紧锁眉头读那封简短的信时,掀开了那木匣。
林云深循迹望去,匣子中端端正正摆着一把没有鞘的剑,剑柄护手处用十分精美的小篆刻了云深二字。
“淬剑谷的剑。”小李轻声低吟,抬头望向林云深,似乎在等林云深拿主意。
林云深默然不语,伸手取出里面的宝剑,冰凉的手感传来,寒冷的雪天里,他却忽然手心出汗。
第一次握剑,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打量着一把锋利的兵刃,他的呼吸印在寒冷的剑体上,时隐时现着一团淡淡的水雾。
“姑爷,独孤家是真心想道歉的。”
小李想了想,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有点像胳膊肘往外拐的话。
“我知道。”
林云深随手乱挥了一下手中的宝剑,这剑不论如何拎拿,都似是手握鸿毛的质感。
也许是觉得不过瘾,又可能是单纯地好奇,极为可能是他满脑子都是把那王八羔子抓住宰了。
“小李,教我几招剑招?”
小李愣了一下,樱府的剑招他不会,也不可能学会,而且小李又是用小刀的,如何懂得什么厉害的剑招心法。
一时眉头紧锁,仔细思考。
他还没思考出什么厉害的剑招功法适合给自家的姑爷。
林云深多半看出了他的心底所想,耸了耸肩,勉强沉声道:“所谓,你只管教我两招劈砍的剑招就好了。”
小李匆忙抬头,林云深正对着他发笑。
顺着林云深的意,小李起手教他,简单的劈砍只用掌握力度角度便好,也不会太难。
三下两下林云深便学会了两招剑式,小李眼光在剑与人之间徘徊:“姑爷......”
他的话清楚的落尽林云深的耳朵里,林云深已高高举起了宝剑,用尽全力朝小李劈砍。
小李从未想过,林云深会对自己发难,愣了一下,轻轻举起小刀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