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会……”薄唇微微抿紧,绷成一条直线。后面的几个字放得格外轻,比起埋怨,更像是一声叹息:“很伤心的。”
林疏玉僵直了背,提心吊胆地听着对方的怨夫发言,大气都不敢喘,内心充满了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
……别的先不提,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活尸?傀儡?晚上抱着这种东西聊天,对方没事吧。
总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对方大约是喝醉了,抱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算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不说这些事了,讲点开心的。”
“您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挑了今天和你成婚,对不对?”
“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您。”
林疏玉心头一紧,强迫着自己不要做出躲避性的动作。幸好对方还算克制,只稍稍撩开他的头发,握起他的手,在他的指尖上轻轻碰了一下。
那个吻很短暂,不到一秒就消失了。亲完后,对方很低地笑了几声,缓声道:“那我就说了。其实这是陛下您给我起名的日子。”
“二十年前,我还在为奴隶主工作时,在荒原上见到了你。你问我叫什么,我说没有名字。您很惊讶,说这个名字很有个性。好可爱。”
“然后我就跟你解释,说我不叫没有名字。于是陛下您就给我起了一个,叫作柏洛斯。”
“您一定不知道,我的生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直到遇见你的这一天,我才算真正活过来。”
柏洛斯轻声说道。怀里的青年低垂着头,像一具漂亮的人偶,毫生气地伏在他的胸前。柔顺的银色长发散得满床都是,随着呼吸轻微晃荡,泛着水银一样的光泽。
他曾经拼尽全力捕捉过的月亮,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尽数碎在了他的怀里。
虽然刚说了要讲开心的事,但柏洛斯的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哽咽。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从未出口的话,对方再也不会听到了。
柏洛斯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端过放在一侧的药物,轻柔道:“算了,先吃药吧。我调整了一下药方,没有以前那么苦了,来,张口。”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青年的头,将乳白色的药汤喂入对方的唇瓣当中。青年顺从地吞咽下去,唇角不小心蹭上了一点白色的水迹。柏洛斯用丝帕给他擦干净,指尖没忍住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过了几秒才恋恋不舍地挪开:“今天好乖,一点都没吐出来。”
“……”
林疏玉在心里默默抽了一口凉气。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才能堪堪维持住面部的表情。
柏洛斯。柏洛斯,柏洛斯。
好熟悉的剧情,好熟悉的名字。
如果他猜得不,他可能……穿进高中时玩过的一款游戏里了。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两年前说起。两年之前他上高二,不幸入了全息游戏的大坑,天天废寝忘食地打一款名叫《孔雀帝国的基建类游戏。有天他跑到某个边境城市做任务时遇上了一个苦巴巴的小男孩,意外发现对方的原始数值相当不,于是顺手收为了小弟。由于对方没有名字,他就给起了一个。但他绝对不会告诉柏洛斯,那是因为对方的可怜相让他想起围着人裤脚打转的小狗,于是就把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后三个字送了过去。
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过后林疏玉深觉自己十分缺德,很不是个东西。特别是小男孩还挺争气,数值一路飙升,最后成为了他手头最好用的干员。所以后来他为了高考准备销号之时,特地立下了一道遗诏,将国家(玩到满级的账号)交到了对方手里……
林疏玉满心省略号,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是好。正当他在心里疯狂抠地之时,他突然感觉柏洛斯开始脱他下身的衣物:
“陛下,今天是更换药玉的日子,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