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冷蓁蓁和冷庭蓊还没有回来。
两人辰时出去,原本说好只去两三个时辰,可现在已经酉时了,却丝毫不见回来的身影。
甘云差下人去问,下人回来时却没能把人带回来,只带回来了一封信——信里写着,冷蓁蓁和冷庭蓊因为一些突发的事耽误了,要去扬州一趟,而此时两人已经出发了,要明儿才能回来。
这也就意味着,甘府现在由甘云这个大少爷做主。
于是一个主子和一群下人眼眼相对,原本都打算各做各的了管家却在这时拿出一个账簿来,交给甘云。
甘府一天的开销到了亥时都要清算一天的开销,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歇下,这是冷蓁蓁定下的规矩,而且下人不得插手,必须由主人亲自过目。
可云哪里能做主,他没学过管事,也不懂得怎么看账目,面对那厚厚的一本账簿从下手,好在甘宥这时“挺身而出”,三两下把账目算清,把这件棘手的事给解决了。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一手算盘却打的响亮,那阵仗快比得上冷蓁蓁了,莫名让下人们都喘不上气来。等他算完并确定账目误后,今天府里就算是意义上的结束一天了。
可对甘云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甘宥望他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在回自己院子的途中他有些心悸地想,今晚自己可能睡不了好觉了。
果然,戌时三刻,甘宥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地披着头发,摆着阴谋诡计得逞的笑容翻进了大少爷的院子里。
为了方便,他甚至穿的是夜行衣。
甘宥将手上拎的小盒子别在腰间,然后熟练地将木阀从旁边抽出来,他推门时只发出非常轻地咯吱一声,仅仅只打开一条只够身影大小的缝,最后轻巧地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只一点风灌了进去,这点风连波浪都翻不起,还没进去就被热气压下去了。
翻自己的兄长墙这件事,甘宥真是做的越来越熟练了。
甘云还没睡,但是已经坐在床上了,他穿着薄如蝉翼的亵衣,胸前隐约透着两点红,长发逶迤地铺在身后和床上。
他才走到床前,就黏糊着声音,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哥哥”,腰间的玉佩一甩,又啪嗒一声打在大腿上,他的左腰上别了很多东西:玉佩,小锦盒,甚至还有一条挂穗。
甘云抱着腿坐在床头,他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眉眼间有忐忑,更有化不开的病色。但是盯着床帐,听见甘宥的声音时又凭添了一分媚意,于是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的,又“嗯”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情郎的呼唤,真是叫男人耳朵都酥了。
甘宥在外面脱了衣服,手里抓着要送给甘云的东西,一个抬臂便大半个身子钻进了床里,又在昏暗的烛光中一眼看见了甘云,他扬起眉,叫甘云下意识地把脚缩回了。
许是自己反应太大了,甘云眼睛胡乱盯着甘宥手上拿着的东西,忽地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锦盒,锦盒外有宝石镶嵌,即便是在昏暗的光中都闪耀着非一般的光芒。
“哥哥,你在看这个吗?”甘宥跪在床上,将锦盒递到甘云面前,等他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后,就着搭在盒子边缘的手指将盖子翻下来,里面装的竟是一汪晶莹剔透的水晶膏,打开盖子的瞬间,香气四溢。
甘云仔细端着闻了闻,很浓的花香,但具体是什么花也说不太上来,但是闻多了脑袋里就晕乎乎的,脸上也热了起来。
许是脑袋里都是浆糊了,甘云下意识带着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香膏,”甘宥用食指舀起一坨,大拇指和食指一捻,原本膏状的香膏就融化了,变成了亮晶晶的香油,香味更浓,更滑,顺着指缝滑走,“这是用百花熬制的精油,还添加了许多药材,有催情,润滑的作用。”
姝女膏是甘宥特地托朋友下扬州买的,扬州瘦马尽人皆知,而这姝女膏更是不得了,价值千金,这么一小罐就要黄金十两。
甘宥虽在甘家没什么实权,可在他亲娘的母家却说的上话,外公外婆只有他母亲一个孩子,而甘宥也长的多像亲娘一些,两人便还是对甘宥这个孩子视为亲孙,在甘宥及冠后,多有对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