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琢从皇宫回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一路上都在用帕子擦手,还没下马车就吩咐小厮去取皂角和水,心里是处可泄的厌恶。
他现在完全能确定这个该死的女帝不是之前那个了。
之前那个虽然让人讨厌,骨子里透露出看不起男人的轻蔑感,却绝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竟含情脉脉地叫他世子,还拿手摸他!
秦琢总算是明白轻薄这两字的含义了,被顾伏苓摸过的地方又痒又恶心,连胃里都一阵阵作呕,他强忍了一路都没有吐出来,却真是恨不得把顾伏苓的手都给剁下来。
这个假冒的女帝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秦琢一边搓手,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人,也不可能突然就被调换,就算秦琢再不承认这也是一国之君,又不是幼君,如何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
要说有什么阴谋,这个假冒的顾伏苓却一点不会掩饰自己的性格,假冒的如此卑劣,就像是根本不怕女帝变了个性子,就像是她就是女帝。
秦琢按了按眉心,手指的皮都快被搓下来了他这才抬起手,拿过一旁的汗巾,也不再去想顾伏苓的诡异之处。
当务之急,应该是把甘云从牢里救出来。
从今天顾伏苓的表现来看,她认为自己将甘云下狱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而且巴不得甘云快点去死让这件事过去,恐怕外面已经下了定罪的诏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殿下!”周牧和几位使臣哐当一声把门摔开,秦琢看过去,难得没有斥责他们。
“那个…呃,长春来了。”周牧把玉牌拿出来递给秦琢,突然就忘了甘云的名字,“他说您答应过他要救……”
“人在哪儿?”秦琢扔掉汗巾,又看向另一个人,眼中光芒微盛,“打听得如何?”
那人微微弯腰:“如殿下所言,已经下了罪诏,约莫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了。”
周牧这时弱弱地凑上去加了一句:“在我房间里。”
秦琢顿了一下,看了眼周牧,这一眼就像是穿透他的小心思,叫周牧有点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秦琢又去见了长春,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再出来时长春已经没那么着急了。而秦琢用了膳,慢悠悠地在周围溜达了一会,进了书房练字,戌时就回到房间,似乎已经打算休息了。
前面监视的女侍看见房门禁闭,也渐渐放松下来,完全没注意到五刻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门闪了出去。
此时,打更人打响第一更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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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火把在潮湿的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地道往里走便是整个大牢,守夜的狱卒忙前忙后,好酒好肉地送另外两位同样被留下来的同事离开后,盯着空荡荡的牢房,最后落在某个烛光最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