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刚结束,周牧就被灯火吵醒,他小心翼翼地开了门,不敢惊扰在里卧睡着的长春,汲着鞋就走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有破晓的征兆,周牧在火把闪烁中看见了自家抱着人的主子,而他的后面,跟着一众女子组成的禁卫军。
我的老天爷,殿下你又干了什么?周牧两眼一黑,踉跄着走了好几步才站稳发软的腿:“殿下,您,您这是?”
秦琢没和他说话,手臂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人,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只看得到衣服下摆处一点扎眼的白,瞧着特别小一个,秦琢抱着他就跟抱猫似的。
那女都统脸色都不好了,毕竟没有谁能忍受异国男子在自家领地上三番两次的闹事。
她眼瞧着秦琢已经回到驿站,便抱拳说道:“既然殿下已经安然送到,那我等……”
“劳烦都统了,”秦琢打断她的话,微微眯了眼,继续说,“都统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必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就你这长的人高马大的谁会担心你?我担心的是陛下!
女都统心里一阵腹诽,也不知道这蛮夷男子给陛下下了什么迷魂药,私闯天牢竟然都不问罪,还任由他把罪人从牢里带出来,这像什么话?不光如此…竟然还派她们护送秦琢回来!
可是这些话女都统也不敢说出来,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领下事,一路护送秦琢到驿站门口才敢离去,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遭殃的还是她。
女都统看到了周牧便放心了,又留了一会,看到秦琢进到院子后才离开。
周牧衣衫不整地捯饬自己,对秦琢怀里的人非常好奇,一路都盯着看,脚下绊到了石头全凭蛮横的脚力踢开。
“殿下,这位是谁啊?”
秦琢没有直接说身份:“长春的主子。”
“贵,贵妃啊?”周牧猛地一顿,连忙后退好几步,心有余悸地看着秦琢怀里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他不是在牢里吗?”
他们都决定好去劫狱了,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就给自家主子抱出来了?而且还是这样抱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哪个花楼风流了一夜,食之入髓,把人小倌都抱出来了。
秦琢难得沉默了,接着说:“先去找个医师来,他身子不好。”
支走周牧后秦琢径直回到房里,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原本裹得紧紧实实的衣袍立马就松开了,原本就是丝制的袍子,顺着肩膀膝盖滑坠在身侧,露出一具惨不忍睹的身体来。
腰身和胸前满是青紫的掐痕和掌印,肩膀也因为环抱不当青了,双腿间更是糟糕,粘腻地分不开,腿缝间浊白的、透明的液体已经把裹着的袍子浸透了,瘦弱的四肢都想蜷缩起来……
秦琢轻轻擦拭着甘云脸上的泪痕,却只谴责了自己一瞬。
医师来的还挺快,因为是被周牧抱着跑回来的,这待遇以前只有秦琢能享受到,可是要看病的人是长春的主子,周牧一刻也不敢多等,生怕他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