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郃微微勾着腰从徐春身边下了马车,忽而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从徐春身上传来的。
“徐春,你今天喷了香水?”
“爷怎么还取笑我呢!”徐春干笑一声,抓着袖子闻了闻,也闻到了一股香味,他没心没肺地啊了一声,接着说,“许是小夫人身上的味道……”
刚才那个坤泽吗?时郃微微垂下头,又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两声。
徐春连忙担心道:“爷,咱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时郃打小身体就不好,长大后更是总要到城外的刘神医那里去做针灸,要是在回来的路上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嗯。”时郃鼻子微动又闻到了香味,踏进家门时他还有点愣神,原因他,他竟然因为一阵飘忽不定的香味就后悔自己刚才没见一见那位坤泽,这实在罕见。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北郡虽大,时家却也不是吃素的,要找一件有着时家家徽的大氅易如反掌。
甘云回家后也没舍得脱下大氅,大氅内侧全是绒毛,中间还缝了棉花,暖和得不行。
因为实在太累了,甘云索性什么也不脱,裹紧身上的大氅上了床,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身体睡去。
至于成徹的去向?不争气的中庸此刻正在地下赌场里玩得眼睛全是血丝,紧紧盯着打手手里的骰盅,全身心都是那摇晃的骰子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已经在这个赌场泡了好几天了,从一开始的大赢到现在全输出去,不眠不休的嘶吼和转场彻底捕获了他的灵魂,让他彻底陷在赌博的深渊里。
他现在只想赢,想要再来一次翻盘,最好是一次回本!
只要那骰盅里开出了公鸡,他肯定能一次回本。成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嘴里不停地念着“公鸡”二字,脑袋跟着骰盅左右摇摆,而当打手终于将骰盅重重按在赌桌上时,成徹更是眼睛要瞪出来似的盯着骰盅。
“公鸡,公鸡,公鸡……”成徹状似癫狂地不停用舌头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几乎想要上手自己打开骰盅,他把仅剩的钱都押在公鸡上了!
“开了开了啊!”打手笑嘻嘻地扬起眉,赌桌前一排排的赌徒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骰盅,他们的命运都在自己身上,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滋味十分受用,于是打手也不磨蹭,猛地一下掀开盖子。
“三鼠临门啊!”打手状似惊讶极了地说,“真的是三鼠临门!”
“三鼠临门,竟然真的是三鼠临门!”成徹身边的人重复了一遍打手的话,接着大笑起来,这样低的概率都让他给押中了,可是翻十倍的奖金!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那赌徒也有点喜不胜收,连忙从赌桌上将银子圈起来揣到自己怀里,他瘦的几乎脱相,但浸泡赌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这里不安全,于是眉眼一转,人转眼就像老鼠一样滋溜地钻了出去。
赌场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这一场过后下一场继续,赌徒们唉声叹气地开始拥挤,拿出银子打算继续下一场,唯有成徹血红着眼站在原地被人推开,眼睛还透过人群死死地盯着骰盅。
他唯一一次的翻盘机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