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这个东西怎么还会转呀?”甘云问道,“还有声音,滴滴答答的。”
“怀表就是这种,你看,外壳里还可以把照片放上去,嫂嫂知道照片吗?”
甘云摇了摇头,秦仪又继续说:“照片其实就是画像,但是比画像更真,你看,这是我的怀表。”
说着,秦仪就拿出自己的怀表,是黑色的,和甘云的一黑一白明显是一对的,里面就放着他在国外拍的黑白大头照。
照片里的秦仪不言苟笑,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和秦冕有几分像了。
甘云一下子就惊住了,他微微勾起嘴,用手去摸那张照片:“好神奇…真的好像啊。像是把你照进去了。”
“哼……”秦仪有点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怀表还可以看时间,来,嫂嫂,我教你怎么认时间。”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怀表,甘云和秦仪就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外面奚玉来敲门,提醒甘云要吃饭了,甘云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很久,而他和秦仪的距离也几乎没有了。
“嫂嫂,你先去吃饭吧。”秦仪站起来,将怀表为甘云戴上,接着说,“明天我再给你带点好玩的,你可一定要见我,不要再拒绝我了。”
说完,他就又翻墙走了,甘云坐在桌子边,感觉到胸口的怀表里指针的跳动。
第二天,秦仪早早就过来了,甘云抱着腿坐在藤椅上,朝下看,冲奚玉点了点头。
秦仪拎着一个礼盒,大摇大摆地跟在奚玉身边进去了。
今天,秦仪给甘云带来了一个八音盒。
秦仪看着甘云,把礼盒递给他:“嫂嫂,新婚快乐。”
甘云有点疑惑,就听秦仪跟他解释,外面这个叫礼盒,里面的是他送给甘云和秦冕结婚的礼物,是庆祝他们结婚的。
小小的八音盒,也是铁盒子做的,但外面一圈的彩带,里面暂时看不到什么。
秦仪不急着教甘云玩,而是问他怀表呢。
甘云乖乖地把怀表拿出来,他很喜欢这个怀表,晚上的时候就会把怀表放到耳朵旁边,一边听那有规律的嘀嗒声,一边睡过去。
助眠效果很好,极大缓解了甘云因为和秦冕分开的失落感。
秦仪把怀表取下来,闻到一股子香味,连那铁链子上都是香味,浓得要死。
他挑眉,问道:“嫂嫂一直戴在身上吗?”
“嗯,”甘云点了点头,还有点羞赧,“我,我睡觉压到它了,应该不会坏吧?”
他觉得这些东西虽然冷冰冰的,但十分小巧精致,小的东西就容易坏。
“不会坏,嫂嫂这么轻,怎么可能压坏呢,不过嫂嫂不能摔它,就不会坏了。”秦仪手指不留痕迹地在怀表上动着手脚,然后将怀表还给他,说,“嫂嫂很喜欢这个怀表吗?”
“嗯……”甘云更加害羞了,这种害羞是因为送自己礼物的人当面问自己喜不喜欢,还因为之前…自己确实躲着秦仪。
“秦仪,你还有吗?”甘云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他看秦仪点了头,立马眉梢都是笑意:“那你能不能也送你哥哥一个呀?”
“……成,”秦仪点头,“等他回来了我就送他,我那还有两个呢,要不然嫂嫂挑?”
看甘云开心地应下,秦仪眸子里又沉了几分,他大哥真是好福气,强取豪夺也能让别人真喜欢上他,处处都为他着想。
“对了嫂嫂,”秦仪拿过八音盒,递到甘云面前,说,“我们看看这个吧,你猜这个能做什么?”
甘云倒纯粹,直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个叫音乐盒,里面有个小人,可以唱歌,还会转圈跳舞。”
八音盒后面有一个小尾巴,秦仪抓着那个小尾巴扭了几下,然后松开,甘云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凑近去看。
“啪嗒。”
盒子突然打开,从里面弹出一个雕刻成芭蕾舞者的木头人,一边开始转圈,一边发出清脆的声音。
甘云觉得自己没见识,但他真的被震惊到了,眼睛跟着那个小木头人转,耳朵也特别仔细地听这阵音乐。
秦仪就稀奇他这样的反应,低头微微笑着,和甘云解释:“要扭后面这个轴才能驱动音乐盒发出声音,这个轴转完了就没有声了,对了,我那儿还有台留音机,有很多碟片,还有唱戏的,嫂嫂喜欢听戏吗?”
他一连和甘云说了很多外面的事情,什么外面的人穿衣服是什么样的,外面有什么好吃的,还有那些在生活里会很方便的工具……
甘云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大,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数都数不清的趣味。
“嫂嫂,你等我带你去外面玩,外面更好玩。”
听秦仪说完后,甘云意犹未尽,他为秦仪倒了杯茶,说:“外面真好,但他们说外面在打仗,你在外面肯定也很辛苦,还是不要出去了,等外面不打仗了再出去吧。”
“你也不要出去,要是你在外面出了意外,就没有以后了。”
意外两个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像成骝当初只是出去喝个酒,赌个小钱,却被人一刀捅了,就这么惨死在巷子里,这么多年连个凶手都找不到。
又或者说,早就没人查这桩案子了。
甘云不喜欢意外,更不希望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出意外。
昨天秦仪离开后,他问过奚玉,问她秦仪是个什么样的人。
奚玉说,二少爷在外面留学了十几年,学到了很多本事。但是他在外面这么久,脾气也学怪了,总是看不上他们这些山里人,时髦得很。
这十几年说好听点是留学,说不好听了,就是漂泊。
一个人在外漂泊那么久,连个家人都没有,就算学到了很多,真的会开心吗?甘云不知道,只是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不开心的,所以他有点心疼秦仪。
秦仪出去的时候才十几岁吧?十几岁的年龄就离开了家……甘云光是代换成成徹和成筱筱,心就一阵悸痛。
他想,这里或许没有人能理解秦仪,他不坏的,很好,只是想把自己学到的分享给别人。
况且秦仪出去这么久,外面打仗了那么久,怎么就没人想过秦仪回来多不容易,多不辛苦呢?
秦仪盯着甘云看了好久,最后翘起嘴角,说:“记住了,嫂嫂说的话,我一定听。”
“以后都不出去了,就在这里陪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