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三个字曼德尔脱口而出，在门罗疑惑的眼神中，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急。”

“他们才刚做出了选择，我们就把对他们来说有点危险的海妖送走，万一他们掏个回马枪，又反过来伤害我们呢？”

门罗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明白那些传谣多半是真的了，但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海妖能把曼德尔都蛊惑了。

是的，门罗用了蛊惑二字，毕竟在他看来，海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关在水牢里吧。”门罗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来，“对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只海妖，正好今天没什么大事，曼德尔，不如……”

曼德尔直接问道：“你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门罗。”

尽管问的时候很干脆，但心里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曼德尔一只手微微蜷起，像是在克制什么。

他并不想让门罗看到甘云，准确来说，是不想任何人看到甘云。

诺大的凡尔赛宫现在真正见过甘云真容的非两人：他和茉莉。

如果不是因为甘云对茉莉很特殊，可能他早就把人暗地里处置了。

要杀一个不讨自己喜欢的人对曼德尔来说轻而易举，哪怕茉莉才得到门罗的一点宠爱，他都可以下手。

门罗并不会怪他，因为他们宛如亲兄弟，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可甘云对茉莉太特殊了，曼德尔担心的是茉莉如果死了，海妖可能永远不会和人类再沟通。

假设门罗也见到了甘云…曼德尔将这个假设丢掉，如果门罗说想要看看海妖长什么样，他不会拒绝。

门罗是想要看看海妖的，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不论这个海妖长什么样子，是好看或者丑陋，声音是难听还是动听，于他都没有影响。

一个工具，实在没必要亲自去看。

“曼德尔，让下面的人拿着你的令牌，去水牢把海妖带过来吧。”门罗漫不经心地说，“或许，它也会想要见见阳光。”

曼德尔绷直了身体，没有将令牌递出去，而是说：“不必，门罗，我亲自去一趟。”

＊

甘云坐在水底，他聊地晃动自己的尾巴，又抓过一边的夜明珠开始数数，心里想着，曼德尔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每天曼德尔都会准时来送食物，然后用他那一口不流利的海妖语和甘云搭话的，就像是在拿甘云做训练一样，但这么久下来，甘云已经不讨厌他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甘云将落在自己鱼尾上的夜明珠都拂走，游到水面上，离这里和刚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不远处开凿出了另一个很浅的水坑，还没有完工，整个水牢照的亮堂堂的，也有了许多人类用的工具。

比如说不远处的，像蚌壳一样的东西，甘云经常看曼德尔坐在上面，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擦他的佩剑。

甘云扬起头看旋转的楼梯，耳鳍微动，上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他失望地想要回到水中，却在这时脸色一变，鱼尾巨大的甩动了一下，翻出巨大的浪花。

海妖大半个身体都趴在岸上，阖着眼，脸上瞬间弥漫着粉色，原本就冷白的皮肤上全都开始回暖，热的手肘关节处都是红的。

他迷茫地抬起头，身体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力，像是中了毒一样。

可是甘云什么都没吃，除了雪鱼。

不…不像是中毒，冰凉的身体陡然变得滚烫，但这股热是从身体内部蔓延，明确地告诉他是自己身体的问题。

胸口滚烫得像是将岩浆灌了进去，甘云痛苦地趴在地上，他浑身都弥漫起胀热的感觉，尤其是下面，那个从未在意过的地方。

甘云催动护心鳞，那边萨利很快出声，询问甘云怎么了。

“萨利…”甘云微微张着嘴，海妖喜凉，他现在简直生不如死，像是要化成一滩水了，“我…好难受……”

“王？王你怎么了！”萨利只听虚弱的声音还以为甘云被折磨了，他着急地又喊了好几声，一双眼睛立马覆上薄膜，竟是想要动用能力查探甘云是不是安全的。

直到护心鳞发出一阵柔软的红光，而甘云在一个摔倒的声音中，陡然发出一记柔媚的喘音。

萨利猛地沉默了，他眼睛上的薄膜为他赋上一层神性，他语重心长，在甘云探索到什么的时候，轻声道：“王，您进入发情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