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天下有名姓叫谢霄的，可就只有云衔宗的清衍真人一位啊。”

薛言淮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他。

“怎么？”季忱渊问道，“你是喜欢他，还是恨他？”

听到这个问题瞬间，薛言淮很短暂的，心跳漏了一拍。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对谢霄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起，便如一颗种子慢慢萌芽，又在不经意的日日相处间被浇灌开出一朵盛放的花。

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喜爱之物需多言，便会有人尽数奉上，以致薛言淮觉得，自己想要什么，都不会是难事。

谢霄也不例外。

——他曾经真的认为，自己会得到谢霄。

薛言淮没有回答，季忱渊却已从表情中读到了答案。

龙尾浸了水，鳞片在身上有些硌得生疼，季忱渊又道：“谢霄有什么好的，不如和我一起。”

薛言淮想都没想：“不要。”

“你倒答得快，”季忱渊道，“你身上功力修为皆非多年修炼得来，这般胡乱吸收又不炼化效果极差，就这么想变强？”

薛言淮其实早已不知自己留在世上究竟还能为了什么，也许是想查出灭门真凶，也许是谢霄，也许是不想死，于是不断地去修炼，去增长修为，继而一步步来到栖冥城。

他依旧不回答，直到季忱渊道：“你催动内力。”

薛言淮有些疑惑，沉默许久，还是试探性地，行了一道运转经法。

突然而然地，一道澎湃而深厚的内力自他丹田处流窜开来，本只是堪堪被洗髓珠修复的经脉如今比尚未断去前吸收灵气更为流畅。他本就是冰灵根，而今入体之气需额外炼化，变得极为精纯，与他从前多年修炼效果相比更甚数倍。

不知何时，龙尾已缓缓褪去，薛言淮惊讶地望着自己手心，掐出一道法决。

他轻而易举地，使出了从前极为艰难的术法。

怎么……回事。

季忱渊化为人形，将处于震惊中的薛言淮搂入怀中，扳过他下颌印上一吻，随着那道与交合数月其间的精气入体，薛言淮再一次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修为满溢之感。

竟已然增加了一个大境界不止。

“怎样，”季忱渊问道，“这几月，没有亏待你吧？”

薛言淮只觉不可思议，忘却自己如今又被抱入怀中，道：“怎么回事？”

季忱渊道：“你灵根本与我同脉，与我交合数月之久，为保你能够支撑，刻意送了些灵力入体。”

薛言淮很快理解他话中之意：“我与你双修，便能增强修为？”

季忱渊毫不掩瞒，道：“是。”

身上灵力充沛澎湃，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薛言淮如今修为已远超常人，却仍不足以赢下谢霄。惶惶间他竟想道，若一直这般，岂不是能迅速增长修为，早日达成目的，攻入云衔宗？

季忱渊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如何，你可愿意留在此处？”

薛言淮轻轻垂下眼睫，他已有了更好的打算。

既然季忱渊的修为能相渡与他，只要假以时日，他一步步提升修为境界，待到能与其相敌之时，便要连这魔尊之位一并夺去。

季忱渊曾经再有能耐，如今也不过只剩半数修为的废龙，对付他，应当算不上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