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什么气?薛言淮,”谢霄道,“有任何值得你生气的地方吗?是不满我罚你九月反思,还是不满我唤你来此向我行礼,薛言淮,你还记得我是你师长吗?”
薛言淮不屑地一抽嘴角。
师长?好笑。
哪个师长不由分说将自己徒弟强奸,又设下术法时刻监视,又利用职权逼他至此下跪,遭受单方面的羞辱?
他嗓音嘶哑,道:“原来师尊还知道,我是你的徒弟,”薛言淮撑起一个难看的笑,道,“我还以为,师尊心中只有懂事听话,能为您长脸面的江意绪……唔!”
他话未说完,后颈似被电击一般重重颤了一下,痛感后知后觉袭来,更多像是惩罚之意,算不上多疼,却足以令他惊出浑身冷汗。
谢霄声中少有地带了怒意:“谁教你顶嘴的?”
薛言淮打了个激灵,又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继续硬声道:“师尊是觉得因为这几月没将我关服帖,还是一样麻烦么?那又何必用不准我去仙门大比威胁?”
谢霄捏着他下颌的指尖施力,薛言淮“嘶——”了一声,松开齿关,口中软舌显露。
“耍性子也该有个度,”谢霄眉眼冷冽,灵力威压使得薛言淮直不起身子,急促喘息着汲取空气,“你难道以为,我是因为宠爱江意绪而令你闭门反思?”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差别?”薛言淮道,“师尊也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了江意绪吗?师尊和他上床了吗?你待他温柔吗?也是,你们情投意合,自然……”
那阵过电般地痉挛又穿过他的脊髓,薛言淮痛叫一声,连跪坐的身体也支撑不住。若非被谢霄钳制脸颊,怕是已然整个身子摔落在地。
薛言淮一贯怕疼,此刻却不甘示弱地狠狠瞪着谢霄,待缓过气,尤不满足似的,继续讽刺道:“师尊是被我说中了,才恼羞成怒吗?”
谢霄看着他,目光移向他额心金印位置,此刻隐在皮肉之下,与平日异。
“伶牙俐齿,看来你这几月,倒是白待了,”谢霄捏上他脸颊,逼薛言淮与自己对视,“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为何要惩罚你,也从未反思过自己过。”
又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薛言淮不甘心,恶声反驳道:“我有何过,我根本杀不了也动不了江意绪,他毫发损,我却白白挨了惩罚,这还不够么?他一个新来弟子,师尊却偏心他到这个程度,我凭什么就吃这个哑巴亏——”
“我偏心他,哑巴亏?”谢霄将他脸颊抬起,薛言淮身体不稳,被带着往上挺直几分,“薛言淮,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你做事不计后果,我替你处理烂摊子,在其他长老面前保下你。你是如何做的,因自己喜好提剑到弟子住所咄咄逼人,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过?”
薛言淮大声反驳:“我何时要你替我处理,我都说过是那摊主,唔——”
他又讲不出话语,情急之下,竟一口咬在谢霄掌上。用了十分力,齿尖压过手套,深深刺入皮肉间。
谢霄面色不改,毫不留情卸去他下巴,语气更为冷厉摄人:“你将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令我不去收江意绪?只凭借一腔喜好,说不出所以然,薛言淮,不是事事都能顺着你心意而来,所有人都要满足你私欲的。”
“我身为你的师长,令你反思,你却根本没将我的话放在耳中,连我亦如此,又何况他人?我若不将道理教你,不令你知晓过,你只会一味骄纵跋扈,待将来真酿下大祸,谁能继续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