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的灵又靠近了一点,像是要认真听听沈放的回答似的。
沈放:“不是小寡夫……你刚刚也说了,楼小姐他们有办法的……大少爷说不定会复……”
“我呸。做什么白日梦呢!”
楼堂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话气到了,后半夜就一个人走到离沈放有点距离的地方,背对着灵棺兀自生闷气。
他走后,沈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阴风更重了,这种阴冷感一直到透视卡时间结束后都没有消散。
沈放真真切切地给楼许守了一夜的灵。
天一亮,沈放才感觉到身上温度缓慢升高起来:000,他应该走了吧?
000也‘看’不见那些东西,它只能捡沈放爱听的说:宿主放心,已经是早上了,它们肯定不敢在白天出现的。
楼许倒也没有消散,而是被迫回到了自己的‘尸体’附近,夜晚结束后,他的活动范围便限制了这一方灵棺中。
——真该死。拿到这么个早逝的身份不说,还在毫记忆的情况下死了。
饶是秦临,在清醒的瞬间发现自己变成了阿飘,还要看着弟弟和自己的小妻子、当着棺材里的自己疯狂做爱的时候,心情可谓是直达谷底。
他的角色任务已经达到了100%,这次还和上次不一样,竟然没有出现可攻略的NPC选项。秦临更郁闷了:等最后的剧情进度加载满后,他就会被弹出游戏副本了。
是上轮游戏他私自带出沈放的数据,所以遭遇了游戏的报复?
能这么限制他们这些玩家,想必是触动了高层的管理员,可为什么呢?
沈放只是一个NPC而已……
他现在是灵体状态,别说道具被封禁了,就连所有的面板选项都是灰色的。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像昨晚那样悄悄地往沈放身上撞过去,假装成抚摸青年的动作。
看来只能等天黑了……
-
数小时后,楼许的计划再次被打乱。
他的那位小姑领了一群人进来,一群人来祭拜,还有一群则是穿戴者整齐的黑袍,遮住了全脸,他们的黑袍上绘制了某种神秘的繁琐金纹,像是族群的印记。
为首的一进来,就锁定了满脸倦色的沈放。
楼堂把青年挡在身后:“小姑,你这是做什么?”
楼研表情不满:“楼堂,你又是在做什么?还不让开?”
女人低声威胁道,“别在这时候捣乱,难道你不想让楼许复活吗?”
楼研把楼堂拽到一旁,又冲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小姑,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楼研:“结阴亲只是对外的说法,我要做的是……让他给楼许换命。”
在楼堂想要吼出来的时候,楼研猛地踮脚捂住他的嘴:“你现在叫了,他们可全都听见了!一个外人,难道比你哥更重要?”
若是以前的兄控楼堂说不定真的会被她几句话唬住了,但楼研面前的楼堂并不是以前那位,而是彻底恢复记忆的池晏。
男人拧着眉,往后退了步:“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会实施你说的计划?”
楼研盯了他一会,而后满意道:“我就知道你拎得清。后天晚上。这两天那些人会施法留住你哥未散的魂魄,到时候再让沈放和你哥躺在一个灵棺里,淌上七天就能换你哥回来。”
楼堂在心里暗骂:荒唐。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但他又突然想到昨晚小嫂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一直喊着有人抓他的脚,难不成他哥真的……
楼堂扭头看见沈放正被人围着,他咬着牙忍住想冲过去的动作:人太多了,会崩人设。而且没有任何道具加持的状态下,要把沈放从这么多人手中毫发损地带出去,太难了。
守了一夜灵的青年被一群人围着,一会就被挡得看不见了。
楼研优雅地走上前,混进那群宾客里。
“他和大少爷的感情真好。”
“眼睛都给哭红了。”
楼研点头:“是啊,这孩子对楼许是一片痴心,之前还哭着跪下来求我,说要和楼许一块去了。”
沈放被他们拦在中间,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法说。
楼许有些烦躁,青年若有若的哭声就在他耳边不断响起,但他挣脱半天,怎么都脱离不了。随着那些人的靠近,他发觉自己的灵体颜色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要、消失了?
人群忽地躁乱起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突然被撞飞出去,楼研惊得转头:“怎么了?”
“我们刚靠近大少爷的灵棺,就被他打……啊!”
这人话没说完,也往外一飞,砸在几米远的地上。
这可是关乎楼许的大事,楼研吓得急忙跑来,她身后跟着一群NPC仆人:“楼小姐,前面太危险了,别凑过去!”
那群人明明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却接二连三地被人丢出去,甚至还有两人被砸在楼许的灵棺上。
黑压压的人潮散开,露出中央赤裸着足的沈放,青年眼角湿红,黑发散乱,像是大哭了一场。
“不要靠近大少爷!我们结婚了,他没死、他没死!滚……你们不要碰他!”
“怎么回事?!”
宾客们也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有个人想从沈放背后偷袭他,而青年背后也像是张着眼睛一般,忽地一转头,折过那人手臂,顺手将黑袍人手中的针筒扎进他的颈侧。
“我说了、不要靠近大少爷。”
先是有个人惊叫道:“他是不是疯了?!”
那群NPC宾客还相当会配合新流程,在第一个人叫出来后,就一个个提着衣角往门口冲去了。
葬礼可以明天再来,可这疯子都打了这么多人了,他们可咳得赶紧跑。
楼研眼睁睁地看着沈放把她请来的人一个个踹飞、打晕,差点气得昏过去:“摁住他,给我摁住他!别让他跑了!”
在场站着的只剩楼堂了,楼研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拦住他啊楼堂!”
楼堂装模作样地要冲过去,然后在距离沈放一米远的地方,“啪”地栽到在一个挣扎着要起身的黑袍人身上,男人委屈道:“小姑……你的人怎么这么没眼色,还故意害我啊。”
那人直接被他砸昏了,愣是一句话没来得及说。
楼堂又努力撑起身体想要爬起来:“我的腿……腿扭了……小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