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渡边幸在伦敦的认识的那个吃完不认人、一恢复记忆就分手的大叔名为赤井务武。
非常巧合的是,他也在调查渡边幸在调查的那个组织。
赤井务武在恢复记忆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准备去日本找他的妻子和孩子,走前一晚在旅馆里拉着渡边幸硬聊一夜,帮着渡边幸又盘了一遍组织的情报,又把他自己调查到的东西都给渡边幸讲了一遍。
“幸,我知道你很强,但乌丸家族存在百年,他们的底蕴与各种家族之间私下的牵连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即便是最后关头,胜率也永远只有一半一半,万事小心。”
男人严肃地握着渡边幸的肩膀,这么嘱托着。
渡边幸全程兴致缺缺:“行了行了知道了。”
“……你认真点!我跟你说的那些东西千万别忘了!”
“是是是……你这么放心不下怎么不自己接着干?我的资料也可以发你一份啊。”
男人露出了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啊……我好久没见到我老婆了,有点想她。”
然后跟着神色惆怅起来:“……唉,玛丽她只是性子看着强势,这么久没得到我的消息一定急哭了,希望她没做什么傻事。”
“组织的事交给幸我也可以放心了。”
“???”
渡边幸听着赤井务武话里话外的“这边的事有你就行,我老婆没我不行”的意思,疯狂扣问号,感觉自己像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被踹了一脚的狗。
“揍你哦——”他竖起拳头冲赤井务武龇牙。
赤井务武敢暂时放手把所有事都丢给渡边幸一个人,显然也是明白渡边幸的效率才敢这么干的。
事实上,就这几个月,组织从人手到据点折损都已经超过了过去10年的总和,不然琴酒这种行动组中流砥柱一样的存在也不会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来守株待兔蹲渡边幸。
……主要是再让他像这个速度毁下去,组织真的要元气大伤了。
而从结果上来说,琴酒的目的达到了。他确实很大程度上的拖慢了渡边幸调查的速度——因为渡边幸现在的重点放在了如何策反琴酒上。
他现在每天上游戏,像吃饭一样准时准点地肏琴酒,一边干还要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主要是通过给他讲组织目前如何如何快完蛋、日本警察如何如何打击黑恶势力这种方式。
直觉告诉渡边幸,这个跟他已经认识了好几年的杀手对他并不是完全的毫感觉。
渡边幸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结果却是琴酒对着渡边幸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渡边幸憋屈地像买了十年彩票连一块钱都没中的赌徒一样。
或许就是出于这种心情,当琴酒这天挣断了手铐和他打架的时候,他半拦半放水地把人放跑了。
……要拦其实是能拦住的,但莫名地烦躁又疲惫,干脆就摆烂了。
琴酒也不愧是渡边幸玩游戏到现在为止见到的数值最强的,在这种完全劣势的情况下还能抢到枪,他没回头对着渡边幸盲狙了一枪。渡边幸愣了一下没躲开,然后肚子上就中了一弹,脚步慢了一拍,然后就彻底追不上了。
黑发青年捂着肚子在屋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做了都好几百次了吧,渡边幸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琴酒身上几颗痣,偏偏对方还是那么的郎心似铁,就连意识到渡边幸中弹的时候也只是微顿一下,该走还是走了。
血断断续续地往下滴,渡边幸捂着伤口的整只手都被血弄的通红一片,他慢慢开始感受到了些许失血的虚弱感,连带着肝了十几天的疲惫感一起涌上。
所以人类进化这么多年还没有把睡眠进化掉是有原因的。大概是因为最近天天熬夜缺觉,渡边幸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只想找个地方蒙着被子睡过去。
他扒拉了一下游戏系统商店里的止血药,然后意识到他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买各种性爱道具和提取记忆的道具,把之前攒的in用完了。
所以现在连最便宜的止血药他也买不起。
……行吧。
渡边幸深深地叹了口气,完全真实的痛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他捂着伤口扶着墙站起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外走,准备去附近药店买点绷带。
然后他在门口,对上了男人的枪口。
“……是你?”
失血的感觉让渡边幸眼前有些昏,但他依旧认出了眼前用枪指着的那个人。
带着针织帽,黑色的长发,和琴酒一样幽绿色的眼睛,五官冷峻。
是那天和诸伏景光在天台上对峙的组织的人。
渡边幸声音冷淡地赶人。
“虽然我现在身上有伤,但干掉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赶紧滚。”
他慢慢往前走,丝毫不在乎已经抵到了他的额头的枪口,反倒是拿枪的赤井秀一皱起眉,退了一步,然后收回了枪。
他沉声问:“你要去哪?”
“关你屁事。”
渡边幸心情不是很好,连带着态度也明显恶劣了起来。
“渡边警官,”
挡在他面前的男人的声音低沉,绿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渡边幸的脸。
“整个日本的代号成员都收到了针对你的任务,现在所有人都在往这边赶,你确定要继续一个人带着伤在外面吗?”
渡边幸偏着头看他,过了一会儿开口:“喔……那关你什么事?”
“……”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再次开口:“我是隶属于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和你一样是追着这些家伙的猎犬……你所查到的资料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只要利用得当一定能顺利覆灭组织,眼下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对我来说放跑你很容易——”
“算了,刚失恋,没心情。”
渡边幸撇撇嘴,张嘴打断了他。
他绕开赤井秀一,而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之后深深地皱起眉。
……之前查资料说这位渡边警官性格随性至极,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转身两步追上渡边幸,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把他推进了屋里,反手反锁了门。
“你干什么?”
渡边幸皱起眉。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赤井秀一这么说,一边利落地用牙咬着短袖下摆,将里件的衣服撕成长布条。
渡边幸只愣了一下,赤井秀一已经拉开了他的衣服,用布条熟练地扎紧腹部帮他压迫止血。
从渡边幸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的针织帽顶、额前垂下的微卷的刘海,以及对方熟练又细致的包扎动作。
渡边幸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
“你爱我吗?”
赤井秀一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如同事发生一样继续,声音平静:“你需要的话,可以爱。”
“太敷衍了吧。”渡边幸嫌弃了一下。
然后过了一会儿,渡边幸还是忍不住又犹豫着开口:“那我如果和你多上几次床,你会爱上我吗?”
赤井秀一抬起头,皱着眉:“怎么可能。”
“会爱上你的人,不需要性爱他也会爱上你,不爱你的人,做再多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想到和这位渡边警官相关的那些传言,赤井秀一目光锐利起来,声音压低带着探究:“——你想让谁爱上你?”
然后他看见,那个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坚不摧、厉害的像怪物一样的黑发红眸的青年脸上露出了像孩子一样的茫然措的神色。
2
“我……打个电话。”
渡边幸踌躇了一会儿,开口。
出于对这位靠谱的警官的信任,赤井秀一抬抬下巴,“请便。”
渡边幸摸出手机,给安室透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的很快,还伴随着急促的喘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跑步。
“怎么了渡边?——有事快说,我有任务。”
渡边幸斟酌了一下语句:“啊……就是那个,透,”或许是因为安室透那边似乎在忙,他也跟着心跳开始加速,他问:“你爱、嗯……你喜欢我吗?”
电话另一边的风声停了。大概是安室透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金发黑皮的男人站在任务短信所指的那栋楼前,微微皱起眉。
他觉得渡边幸的语气有些奇怪。
这个男人——从他们相遇开始就一直是一副理所当然又任性的态度,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和他做爱,在一些公共场合做很过分的事情,从不掩饰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至少安室透从来没有听到过渡边幸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
像被遗弃在路边、眼巴巴地盯着路人想上去又不敢的小狗狗。
于是他含糊地答:“还行吧……怎么了?”
“嗯……那如果我每天都和你做的话——大概一天三四个小时这样——你会更爱我吗?”电话那边的小狗狗语气更加可怜了。
“……”
一天三四个小时。他想把我干死在床上吗。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不可能,你做梦吧。”
然后他挂掉了电话,收起了手机继续往任务地点赶去。
另一边的渡边幸盯着被挂掉的手机,默了。
……可喜可贺。
在忙活了好大劲之后,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这个黄游里面角色的好感度和做爱是不挂钩的啊!!!
“会爱上你的人,不需要性爱他也会爱上你”——比如萩原研二。渡边幸完全没和他做过,但他依旧和渡边幸告白了。
“不爱你的人,做再多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比如琴酒。渡边幸做的鸡鸡都磨红了,结果tpkir嘴比鸡硬,半点不松。
所以是从一开始就搞了啊啊啊啊啊!!!
渡边幸抱住头声哀嚎。感觉自己像个傻r。
……所以他干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