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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好像封路了。”

诸伏景光开着渡边幸的保时捷，远远地看见了前面路口拦路指挥改道的交警，抬手压了一下头上带着的棒球帽的帽檐。

“没关系，这里看的到浅井别墅区广场的居民楼，就这附近找地方停吧。”

渡边幸透过车窗看了眼远处的高楼，对前面的封路情况丝毫不感到意外，神色平静地低头检查了一下手边的枪支。

诸伏景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垂下眼，应了一声：“好。”

在确认了一遍装备没问题之后，渡边幸放松了身体仰躺在座椅上。

他难得装备齐全地出门——

长发披散着，被棒球帽压着，白色的口罩和宽大的墨镜把他的整张脸挡的严严实实，黑色长风衣的口袋里装着满匣的弹夹和短刀。

他身旁的诸伏景光装扮和他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惯用的狙击枪被换成普通的手枪了。

“前辈，一会儿具体要做什么呢？”

诸伏景光停下了车，他感受着裤兜里手枪沉甸甸的重量，感觉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什么一样沉重。

“唔、等我看看……”

渡边幸按下车窗，往附近看了一眼。

这边算是半居名楼半商业区的地方，他一眼看过去居然看到不少选择。

珠宝店、餐馆、便利店、银行……

“抢银行吧。”

渡边幸这么轻快地决定。

“……什么？”

诸伏景光睁大了眼，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听力障碍了。

但渡边幸已经在解安全带了。

“……等等、前辈、我们就这么过去吗？未免太仓促了吧！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至少多叫些人——”

诸伏景光试图阻止面前的人。

“有枪就够啦，人少点也好跑。”渡边幸随手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嗯……虽然没有奖励、可能也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很想做这件事。抱歉啦苏格兰，算我欠你个人情。你应该理解的吧。”

……不、我不理解。

诸伏景光猜自己现在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只能庆幸口罩和墨镜把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才不会引起面前人的警惕。

他大脑一片空白地跟着渡边幸下车，然后走进银行，直到身旁的人站在银行门口对着天花板开了第一枪。

“嘭——”

不久前还坐在餐桌前一脸感动地吃他做的早晨的男人现在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枪支高高举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和屋顶的弹孔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银行内的人都呆愣地看着门口，论是工作的职员还是在办理业务的普通民众，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在愣了几秒之后，猛然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有人抢银行！！”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所有人——安静，抱头蹲下，听的懂吗？”

渡边幸对着天花板又放了一枪，扬起声音，“听不懂也没关系，五秒钟之后，我会对所有站着的人开枪。”

混乱尖叫跑动的人群伴随着他一声一声的倒数。

每数一声，他就对着半空开一枪。

“5。”

“嘭！”

柜台里银行的职员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按照他说的抱住头蹲下。

“4。”

“嘭！”

衣着讲究的一些人脸色很差地低头啐了一句，原地蹲下，抱住头。

“3。”

“嘭！”

一些被吓软了腿摔坐在地上的成年男人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地抱住头，咬紧牙关身体发抖。

“2。”

“嘭！”

蹲下的女人紧紧捂住身旁害怕的孩子的嘴，生怕孩子漏出一点声音激怒了拿枪的匪徒。

“1。”

渡边幸放下手，扫视了一圈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的银行，轻笑了一下：“挺好，看来大家都很聪明。”

……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渡边幸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现实里和工藤新一一起经历过的一次银行抢劫案。

他拍了拍手。

“嗯、现在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下，交出自己的手机——当然，当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之后就会归还给大家的，不用担心。”

“柜台里面的几位工作人员，尤其是正拿着电话的那位小姐——方便出来一下吗？”

渡边幸看向柜台内正借着角度偷偷报警的女性职员，拿着枪对着离他最近的蹲着的男人的脚边开了一枪。

“嘭！”

“咿呀——！！！”

蹲着的男人被吓的摔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地上的弹痕。

柜台内的女性职员僵硬地抬头看他，视线从地上发抖着流泪的男人身上挪到了渡边幸手里还在冒烟的枪口。

渡边幸声音带着点惋惜：

“你看，因为你的行为，这位辜的先生差点就死了——来，拿着手机，双手举过头顶，出来。”

女性职员沉默了几秒，慢慢举起双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说不定我还挺有干这行天赋的。

渡边幸在心里比对了一下面前一众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和他经历的那场银行抢劫案，在心里浅浅感慨了一句。

当年那场抢劫案的劫匪效率可没这么高。

他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诸伏景光，随意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去收一下他们的手机。”

诸伏景光整个人抖了一下。

于是渡边幸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怎么了，苏格兰？”

诸伏景光死死地握住拳，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任何端倪：“只是稍微有点意外……抱歉前辈，我这就去。”

“这才哪跟哪啊——”

渡边幸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权做安慰，“毕竟我们这种身份的，习惯了还是很爽的。”毕竟阵营是随机分的，好人阵营可没办法体验在楼顶和开着直升机的fbi对枪的爽感。

习惯了会很爽……吗？

诸伏景光握紧拳，神色不动地过去拿了个塑料袋，开始一个个收手机，说不清楚心里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他本以为、至少德威尔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渡边幸看了眼时间，还没到10点半。

“你，过来。”

他对着脸色苍白地走出来的那位女性职员招了招手。

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抿唇，举着手慢慢地走了过去。

“可以，停。”

对方停在了距离渡边幸一步的距离。

“现在打电话报警，外放，向对面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

渡边幸瞥了眼门外，玻璃门是透明的，有不少人在看到里面的情况远远地躲开了，还有些人藏在店面后面，拿着手机似乎在报警。

站着的女性职员小心翼翼地看了渡边幸一眼，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东京警视厅，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您、您好……我是浅井广场这边的银行的职员，我们遭遇了抢劫，现在正在按照劫匪的要求打电话与你们沟通……”

对面安静了一秒，然后快速地换了一个男声：

“您好，我是东京警视厅刑事课的巡查长伊达航，请您不要害怕，详细说明一下目前的情况。”

拿着电话的职员小心地看了一眼渡边幸。

渡边幸转了下枪，声音平静：“说。”

职员快速扫了一眼全场，颤抖着声音：

“我们……我们现在银行内有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的40人，劫匪有枪，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劫匪的人数是……”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看渡边幸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就继续说：“劫匪有两人，其中一人在进门时对着屋顶开了五枪，又对着一位男士开了一枪，打在了地面上，目前没有人受伤。”

“好的，情况我们了解了，那么我希望能够与劫匪对话，请问您这样大张旗鼓地胁迫我国公民，有什么目的？”

渡边幸接过了电话，隔着玻璃看了眼门外——隔了一整条街的居民高楼只能看见个白色的影子。

渡边幸快速编完了自己的剧本。

“伊达警官，您好。”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希望能够与爆处课的萩原研二警官当面交流，您方便把电话转给他的上司吗？”

熟悉的名字让正在收手机的诸伏景光顿了一下，电话那边的伊达航似乎也愣怔了一下，他试探地回：“如果您有合理的要求，那么当然可以见萩原警官。”

“合理的要求啊……”渡边幸沉吟了一秒，然后低沉地开口：“伊达警官有女朋友吗？”

“我想这与本次事件没有关联吧？”

伊达航神色沉了沉。

“我有个女朋友。”渡边幸没有理会他的答复，开始表演自己的剧本。

“我和她虽然认识的不久，但是相处的十分投缘，堪称一见钟情，她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人，论是她美丽的面庞、黑色的卷发，还是恶毒、嗯、犀利的言辞，都让我痴迷不已。”

渡边幸一边在脑子里泥塑松田阵平，一边继续编：“总之，她是个很好的人，按照计划，我应该在今天与她结婚。”

渡边幸适时地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抱头蹲着，但还是悄咪咪抬头听八卦的人。

“……那您今天的婚礼？”电话那边的伊达航试探地问。

“——我的婚礼，全被萩原研二毁了！”

渡边幸扬起声音，试图营造出一个被绿的男人的愤怒和痛苦。

“我的未婚妻在与我交往前，和萩原研二发生了关系，也就是那次行为，让她怀上了萩原研二的孩子！”